为官审案,一曰官威,一曰气势。厉声问话,有震慑之意,可扰民气神,与佛门狮子吼有异曲同工之妙,孙兆海长年审案,天然精通此道,这一声厉喝,让在场世人吓了一跳。

“内里有甚么东西?”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

赵行道:“大明律中,确切有这一条。”

蓝知礼却道:“大人说草民杀人,可有证据?”

在棍棒面前,任何巧舌回嘴都是徒劳。

蓝知礼却好整以暇,道:“诸位可曾听到她刚说要宰了我,将来如果我死了,不管是判刑而死,还是生老病死,凶手那就是李八娘。”

一番话说得义正辞严。

世人见到蓝知礼如此回嘴,倒也感觉无可厚非。只是,吼怒公堂,弄得一个审判不伦不类,让孙大人有些丢脸。

内里案子正在审理,屋内楚银河界,红白棋杀得不成开交。

道长呵呵一笑,顺势跳马,占有了炮位,解开了己方之围,女子嗔道:“本来你使诈!”

李八娘打量了蓝知礼一眼,道:“此人姓蓝,是我们百花楼的常客,这半年对我女儿梦舞死缠烂打,实在让人头疼。”

“我只是说你楼中有毒药,并没有说是你杀的。”

她跪下道:“大人,我女儿身后,这位赵捕快,另有一个姓范的,几次三番到我们百花楼,以查案为由,行讹诈之事,被我们告发到六扇门,以是才会被停职查办,他们的话,不成以听啊。”

世人又笑。

范小刀见状,低声对赵行道,“这案子审得太儿戏了吧。”

寺人道:“好一个舍车保帅。”

孙兆海道:“好,就给你证据!传物证!”

一名衙役拖着一个盘子,装着一件蓝色长衫,上面感染了鲜血。孙兆海道:“当夜你在城隍庙被捕之时,身上的这件血衣又如何解释?”

蓝知礼持续道:“这些不过是直接证据,大人,若我杀了孙女人,敢问是在何时何地,凶器安在?”

“本月初四,他可曾去过百花楼?”

他将手抬起,车七平四,道:“将军!”

蓝知礼有些慌神,道:“这个案子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我是在牢入耳别人提及。”

李八娘道:“你是说人是我杀得了?”

赵行笑了笑,将手中手札递给书吏,书吏呈交给孙兆海与别的两位主审官传阅,三人看到手札,退到了偏堂以内,商讨了一番,过了半晌,三人重新回到大堂。

……

“是女人们的一些卖身契,另有一些金银珠宝。”

李八娘见状,道:“就算是中毒而死,那也并不能证明,毒不是他下的。”

孙梦舞的案子,若说杀人动机,情杀确切是个很好的来由,但此案的关头在于,这些血衣、人证,都是直接证据,并没有直接证据表白孙梦舞是死在蓝知礼手中。

对弈者是两名老者,一人身穿道袍,头戴五梁冠,边幅驯良,仙风道骨。另一人是身穿绯红色长袍的寺人,另有两名孺子奉养香茗,中间坐着一名女子,笑道:“道长,再这么下去,不出三步,您可要弃子认输了。”

蓝知礼道:“这件血衣并非鄙人统统,孙女人是中毒而死,又何来血衣一说?”

范小刀也感觉奇特,昨日看到蓝知礼时,他不过一文弱公子哥,说话有些墨客气,怎得俄然在公堂之上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莫非背后有高人指导?

孙兆海道:“开口。此乃公堂之上,又不是菜市场,你们二人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赵行握紧了手中那封信,颠末骗银子的那一出,他也思疑信中内容的真伪。

堂外,范小刀疑道:“血衣?怎得之前没有听过?”

赵行道:“并非部属节外生枝,而是部属有证据表白,此案凶手或另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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