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兆海又问,“你说孙梦舞身后满身无血,是中毒而死,可曾查到毒源?”
“没有。”
孙兆海厉声道,“休得胡言乱语!李八娘,本官问你,堂下这位,你可熟谙?”
孙兆海道:“开口。此乃公堂之上,又不是菜市场,你们二人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范小刀见状,低声对赵行道,“这案子审得太儿戏了吧。”
“欲加上罪何患无辞!”
赵行道:“大明律中,确切有这一条。”
范小刀也感觉奇特,昨日看到蓝知礼时,他不过一文弱公子哥,说话有些墨客气,怎得俄然在公堂之上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莫非背后有高人指导?
蓝知礼却好整以暇,道:“诸位可曾听到她刚说要宰了我,将来如果我死了,不管是判刑而死,还是生老病死,凶手那就是李八娘。”
大理寺少卿杜进良道:“赵行,此案证据确实,大理寺和刑部已给了定见,莫非你要节外生枝?”
李八娘道:“去过!这半年,他败光了银子,想要带我女儿分开,我女儿分歧意,两人还大吵了一架,那姓蓝的恼羞成怒,还扬言要杀了梦舞,本来觉得是气话,谁料一语成谶,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还请老爷给我女儿做主啊!”
声音极大,在公堂以内绕梁。
对弈者是两名老者,一人身穿道袍,头戴五梁冠,边幅驯良,仙风道骨。另一人是身穿绯红色长袍的寺人,另有两名孺子奉养香茗,中间坐着一名女子,笑道:“道长,再这么下去,不出三步,您可要弃子认输了。”
“没有别的?”
“还敢抵赖?”
蓝知礼有些慌神,道:“这个案子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我是在牢入耳别人提及。”
李八娘上前抓住蓝知礼衣领,破口道,“我要亲手宰了你,给我女儿报仇!”
赵行道:“这恰是那毒药的奇特之处。部属扣问过百花楼和黄府之人,孙梦舞分开百花楼,进入黄府之时,除了贴身婢女小青,并无见过其别人,在百姓在马车上看到的孙梦舞,极有能够已经遇害。”
“本月初四,他可曾去过百花楼?”
蓝知礼道:“且不说我没说过亲手杀孙女人,就算我说了,又不代表凶手就是我。”
孙兆海叮咛道:“李捕快,派人去百花楼,按信中内容,搜索李八娘房间。”
寺人道:“好一个舍车保帅。”
那道长看了一眼棋局,局面已掉队,若再被动接招,这一盘怕是有力回天。
孙兆海一拍惊堂,厉声道:“无罪?”
赵行握紧了手中那封信,颠末骗银子的那一出,他也思疑信中内容的真伪。
道长呵呵一笑,顺势跳马,占有了炮位,解开了己方之围,女子嗔道:“本来你使诈!”
李八娘见状,道:“就算是中毒而死,那也并不能证明,毒不是他下的。”
“我们百花楼做的是皮肉买卖,又怎会藏纳这类伤天害理的东西?大人,赵捕头清楚是诬告。”
四名快班衙役出列,将蓝知礼按在地上,一通棍棒,打得蓝知礼皮开肉绽,哀嚎连连。
“我只是说说罢了,你死是罪有应得,与我何干?”
道长将棋子一推,站起家,道:“这件事,就到百花楼为止吧。”
女子道:“好没事理的一步!”
世人轰然大笑。
孙兆海没有持续在血衣一事上过量胶葛,道,“传人证李八娘!”
李八娘打量了蓝知礼一眼,道:“此人姓蓝,是我们百花楼的常客,这半年对我女儿梦舞死缠烂打,实在让人头疼。”
为官审案,一曰官威,一曰气势。厉声问话,有震慑之意,可扰民气神,与佛门狮子吼有异曲同工之妙,孙兆海长年审案,天然精通此道,这一声厉喝,让在场世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