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失为一个别例。”林居曜微微点头,“本来我一向瞧着钟阁故乡的孙子不错,但音音仿佛死活看不上,嘴上整日挂着伊人阿谁叫苏卓云的朋友,江湖中人虽与音音不敷班配,但若能让音音此后每日都能快欢愉活的,我这个当爹的也就满足了。”
“下官……下官不敢……”归淮川吞吞吐吐,脸憋得通红。
林居曜叹了口气,“本王多年来韬光养晦,不过求个明哲保身罢了,现在却落得连爱女的身份尊荣都保不住,实在愧对音音的娘亲。”
很较着,偃月国早有扰乱谆国的打算,而对于林居曜仅仅只是一个开端。言绪深谙帝王之心,清楚林岂檀一定在乎醉亘门的倾圮,也一定在乎珖晏寺佛像金身淋有雨渍,却毫不会不在乎“勾引宜樊百姓,聆听林述之声”的群情。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当连续串怪事接踵而至,任凭谁都会疑神疑鬼,浮想连翩,更何况,林岂檀的帝位乃是踩踏着亲兄弟的鲜血所打劫。
“臣领旨……”冯谨台游移接过圣旨,“皇上可另有甚么口谕?”
林涧之接过酒盅一饮而尽,对无相道,“你手臂受伤,留在宜樊也是不便,明日替本太子给鲁良娣捎些特产带归去。”
“不必了,”侍卫傲然掸了掸衣衿,“归府在哪儿?末将另有要事前去处太子禀报。”
“喜结珠胎……”林涧之眸中突然掠过一丝不易发觉的阴鸷之色。
“至于你,”林涧之对侍卫道,“归去转告皇后娘娘,就说待宜樊事了,我自会归去。”
皇家百菊宴比武大会推迟十五日停止的布告方才张贴在宜樊城门外,皇家侍卫便扬鞭催马送来了晔帝林岂檀的圣旨。
苏卓云……林伊人思忖半晌,“辛州,江诺。”
二人正聊着,门外俄然传来短促的脚步声,司秀跌跌撞撞跑进书房仓促道,“王爷……郡主驾着马车跑了,说是要到宜樊去找翯王,拦都拦不住。”
争夺魁首,便是成心与喆王联婚,且不说薛寒之父薛峥本就是岐口府尹,并非皇上属意的江湖后辈,只论皇上口谕中,明摆着成心让林居曜先人阔别朝堂,又有哪家但愿博取功名的后辈,还会情愿来蹚这趟子浑水?
侍卫展开圣旨,朗声念叨,“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兹闻皇家百菊宴比武大会少年豪杰济济,朕心甚悦,适逢喆王之女音音及笄,聪明敏捷,柔嘉淑顺,温良浑厚,丰度出众,为整天作之合,才子之美,朕特指郡主许配比武大会魁首以作嘉奖,择良辰谷旦结婚。钦此。”
“是。”
向来相府的丫环大过七品的官,那侍卫品阶虽远低于冯谨台,但冯谨台却毫不敢获咎宫中之人,当下从速派人送了侍卫去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