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发髻和衣裙。

章拂正于寮房内盘腿打坐,忽听得和尚来禀,说是一名自称姓张的女施主,携了亲手誊写的经籍,前来求见他——

“张施主。”他朝着张眉娴行了佛礼。

一场雨后,万物复苏。

起码……也该去问个清楚!

丫环只好应下。

张眉娴坐上马车,一颗心跳得缓慢。

她若再迟迟不嫁,叫外人如何群情婶婶?

章拂远远便看到了她,张眉娴亦是。

张眉娴未有担搁,当即叮咛了丫环去备马车。

章拂半垂着眼睛:“施主言重了。施主如有何怅惘之事,无妨说与佛祖听一听,佛祖许有指引。”

四目遥遥相对间,年青的和尚微微错开了视野。

“本日除了送这手抄经籍以外,实则另有一事,想请大师为我解惑。”张眉娴看着他,语气还算安静地问道:“不知大师可否赏面一叙?”

“张施主,请自重——”章拂反握住她的手臂,微一使力,便让她疼得皱紧了眉。

张眉娴眼神一颤,几乎惊呼出声。

“多谢大师指导。”

张眉娴没有去接他的伞。

“但是……我想嫁的人,不是他们。”她鼓起勇气再次看向他。

张眉娴心中一紧,咬了咬牙,竟是快速上前几步,一掌控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她唯有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红色僧袍消逝在白玉石栏后。

张眉娴手中的伞微微抖了抖,飞洒下一阵水珠。

太子殿下则一副作陪到底的模样。

张眉娴定定地看着他,泪水簌簌而落,久久无言。

现在想来,张眉娴不由满心惭愧难安。

这声音,仿佛带着推离,刹时将她推至极远以外的间隔。

张眉娴忍着痛,执意要掀起他的衣袖。

“……”张眉娴张口欲喊住他,可看着那一身僧衣的人,满心的话再也没法开口。

下一刻,她倒是看向他的右手,忽地扣问道:“不知可否看一看大师的右臂?”

待至深春,都城表里,到处绿意浓。

直至四下无人,张眉娴才缓缓止步,转头看向他,开口说道:“……我许是要嫁人了。”

但是,若叫她就此稀里胡涂地嫁了人,她却又心有不甘。

二人就像是杠上了普通。

章拂缓缓抽回了手。

除开二人的几位小友,王守仁与苍鹿,乃至是徐永宁也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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