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蛇盘山诸神暗佑 鹰愁涧意马收缰[第1页/共6页]

却说行者伏侍唐僧西进,行经数日,恰是那腊月寒天,朔风凛冽,滑冻凌凌,去的是些绝壁峭壁崎岖路,迭岭层峦险要山。三藏在顿时,遥闻唿喇喇水声聒耳,转头叫:“悟空,是那边水响?”行者道:“我记得此处叫做蛇盘山鹰愁涧,想必是涧里水响。”说不了,马到涧边,三藏勒缰旁观,但见: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声摇夜雨闻深谷,彩发朝霞眩太空。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师徒两个正然看处,只见那涧当中响一声,钻出一条龙来,推波掀浪,撺出崖山,就抢长老。慌得个行者丢了行李,把师父抱上马来,转头便走。那条龙就赶不上,把他的白马连鞍辔一口吞下肚去,仍然伏水潜踪。行者把师父送在那高阜上坐了,却来牵马挑担,止存得一担行李,不见了马匹。他将行李担送到师父面前道:“师父,那孽龙也不见踪迹,只是惊走我的马了。”三藏道:“门徒啊,却怎生寻得马着么?”行者道:“放心,放心,等我去看来。”

他打个唿哨,跳在空中,火眼金睛,用手搭凉篷,四下里旁观,更不见马的踪迹。按落云头报导:“师父,我们的马断乎是那龙吃了,四下里再看不见。”三藏道:“门徒呀,那厮能有多大口,却将那匹大马连鞍辔都吃了?想是惊张溜缰,走在那山凹当中。你再细心看看。”行者道:“你也不知我的本领。我这双眼,白日里常看一千里路的休咎。象那千里以内,蜻蜓儿展翅,我也瞥见,何期那匹大马,我就不见!”三藏道:“既是他吃了,我如何进步!不幸啊!这万水千山,怎生走得!”说着话,泪如雨落。行者见他哭将起来,他那边忍得住暴燥,发声喊道:“师父莫要这等饭桶形么!你坐着!坐着!等老孙去寻着那厮,教他还我马匹便了。”三藏却才扯住道:“门徒啊,你那边去寻他?

那老者笑道:“这马是那边偷来的?”行者怒道:“你那老头子,说话不知凹凸!我们是拜佛的圣僧,又会偷马?”老儿笑道:“不是偷的,如何没有鞍辔缰绳,却来扯断我晒衣的索子?”三藏陪礼道:“这个玩皮,只是性燥。你要拴马,好生问白叟家讨条绳索,如何就扯断他的衣索?老先休怪,休怪。我这马,实不瞒你说,不是偷的:昨日东来,至鹰愁陡涧,原有骑的一匹白马,鞍辔俱全。不期那涧里有条孽龙,在彼成精,他把我的马连鞍辔一口吞之。幸亏我门徒有些本领,又感得观音菩萨来涧边擒住那龙,教他就变做我原骑的白马,毛片俱同,驮我上西天拜佛。今此过涧,未经一日,却到了老先的圣祠,还未曾置得鞍辔哩。”那老者道:“师父休怪,我老夫作笑耍子,谁知你高徒当真。我小时也有几个村钱,也好骑匹骏马,只因累岁迍邅,遭丧失火,到此没了下梢,故充为庙祝,奉养香火,幸亏这后庄施主家募化度日。我那边倒另有一副鞍辔,是我常日敬爱之物,就是这等贫困,也未曾舍得卖了。才听教员父之言,菩萨尚且救护,神龙教他化马驮你,我老夫却不能少有周济,明日将那鞍辔取来,愿送教员父,扣背前去,乞为笑纳。”三藏闻言,称谢不尽。早又见孺子拿出晚斋,斋罢,掌上灯,安了铺,各各寝歇。

“你又未曾问我姓甚名谁,我如何就说?”小龙道:“我未曾问你是那边来的泼魔?你嚷道:‘管甚么那边不那边,只还我马来!’何曾说出半个唐字!”菩萨道:“那猴头,专倚自强,那肯奖饰别人?今番前去,另有归顺的哩,若问时,先提起取经的字来,却也不消劳心,天然拱伏。”行者欢乐领教。菩萨上前,把那小龙的项下明珠摘了,将杨柳枝蘸出甘露,往他身上拂了一拂,吹口仙气,喝声叫“变!”那龙即变做他本来的马匹毛片,又将言语叮咛道:“你须用心了还业障,功成后,超出凡龙,还你个金身正果。”那小龙口衔着横骨,心心领诺。菩萨教悟空领他去见三藏,“我回海上去也。”行者扯住菩萨不放道:“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西方路这等崎岖,保这个凡僧,几时获得?似这等多磨多折,老孙的性命也难全,如何成得甚么功果!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菩萨道:“你当年未成人道,且肯经心修悟;你本日脱了天灾,如何倒生怠惰?我门中以寂灭成真,须是要信心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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