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捐款,出于党国好处,为泛博公众着想,替蔡司令积德。捐给县党部,还是地区,抑或省里,由老子定,关他屁事!”苗专员沉吟半晌,拿起银票看了看,骇怪道:“如何多捐了一万?”嘉武说:“多出的一万是捐给你的。”“你千万别开如此打趣!”苗专员从速把银票推了归去,说:“我苗自强为何人,你李嘉武能不清楚?”

“不瞒你老弟说,前次被你老弟邀去看厂,见了满街的乌衣女郎,美若天仙者,不计其数,极其震惊。”苗专员点了一支烟说:“那日吃罢午餐,从食堂出来,正碰到一群乌衣女郎走过,阿谁笑声最清脆的长辫过膝的高挑女子你可曾记得?”“不就是凤姐么?记得。”嘉武说。“老弟以为她如何?”嘉武吃了一惊,道:“她?!”“对,恰是她。”“对,恰是她。”苗专员道:“看,不肯意了吧?是不是老弟你也看上了?权当说说吧,别当一回事。”嘉武叹了一口气,道:“她若不是自梳女子,老弟我归去立马给你说去。”“与尼子、道姑一样不立室、吃斋戒的单身女?”苗专员也吃了一惊,道:“前几日,我在《广州共和报》、《湘江批评》等看了有关自梳女结友会报导。唉,这帮自发得是的女人哟!如果女子们大家皆成了与尼子、道姑一样吃斋戒的自梳女结友会,这个天下岂还叫天下?上帝缔造出了亚当和夏娃,为的就是繁衍人类补缀地球。她们却违背上帝的旨意,一意孤行,可悲啊!嘉武,此等成规,应予摈斥。你归去动员她们,特别是阿谁凤姐,叫她们退出自打扮女子行列,回归正凡人的糊口吧……”嘉武苦笑道:“凤姐恰是我阿谁厂自打扮女子的头儿,所谓结友会会长。动员了她,自打扮女子结友会就不复存在矣。”

苗专员一脸的猜疑,说:“这就怪了。这么年青标致的女子,如何就甘心一辈子顾影自怜、独守空房?不成理喻……”{过后,苗专员彻夜难眠。第二天,他请素有古城文斋“第一笔”的韦老先生挥豪泼墨写了一篇《讨不落家妇女檄》。两今后,韦老先生将檄文呈到苗专员案台。全文以下:苗人多憨直,闺女出阁,恒不落家,新郎结婚,即是鳏抱,乐结相知之遇,畏产馨宁之英,三五年不返,贫困莫可何如。数十载始归,老迈焉能孕育。大则陷夫宗于绝嗣,小则罢夫婿以终鳏。加以有买捉之怪剧,有买纵之奇能。其捉获也,如入笠之豚,其得纵也,似丧家之犬,敢捉者恐颜面伤残,徉作大头之佛,谋纵者侍款项活动,联成娘子之军。新妇本尊若帝天,奚必缧抵罪,新郎几卑以下侍,竟甘株兔子相迟。呜呼,周公之婚礼废,周婆之母训衰,雌威蛮,识佳耦之品德云亡,牝性鹄张,知人类之朝气断绝,仰尔乡中士大夫本易俗移风之责,为除恶务尽之谋使己受唐太宗之放者,依限而归,犯公治长之衍者,劝其易辙,为此露布,咸使闻之。苗专员阅毕,大喊“切中弊害”。但旋而又想,此文斥责不足,归劝不敷,遂捉笔,加了一段:湘之实业莫大于蚕丝,操蚕丝之职工莫多于妇女。妇女之以是能自谋经济独立闻于时也。故在社会经济方面言之,则妇女之不落家主义,与夫所谓夫教者,实为社会之罪衍。此两种或优或劣之特性,固不能为吾邑妇女讳也,而应为吾邑妇女讳焉。盖妇女者,百姓之母也。百姓程度之高低适与妇女之智愚成反比例,吾侪青年素以改革桑梓为己任,对国度社会而许身者,于吾邑妇女题目,又焉能沉默?家庭为青年之产生地,为青年之发端场,为青年之归宿地。在男人既但是当兹20世纪之秋,于女子又何独异?且两性相处为生物之本能。母***乃妇女之本分,人类之绵续。社会之递,均维系于斯。而吾邑妇女轻视之,而竟出于单身,或嫁矣而不落家,乃至有设教迷夫者,虽智识之低下有乃至之。而经济之独立亦足以助其势,其负于家庭之恩,而忘对社会之责为何如乎!此不能不为吾邑妇女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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