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致深布菜，眸光望着他，缓缓点头，表示他戒急用忍。他总算强压下口肝火，挥手表示刘提督坐下。
“嗯？”致深扬长迷惑的鼻音扣问，挑眼望他。
下楼时，见冰绡和尺素在厨子里把弄一只大海螺，那黄褐色斑纹完整的海螺非常敬爱。
“郑大哥送冰绡姐姐的，”尺素抢话说。
致深一笑替她答道：“蟹肉松，你没有吃过吧？这东西极寒，你沾些姜汁吃，暖暖。”
“充公以后如何措置？”
这二人草草见礼，就坐下，只是为首一人的眸光打量我，顿了顿。
刘提督忙说：“这一船的货色，便是叶管带当了裤子都赔付不起。”
我看去，黄灿灿的黍米粥烧得很烂，只似色彩深了多少，就问：“加糖了？”
门外响起一阵宏亮的笑声：“大帅这是金屋藏娇呀，好雅兴！”
我亲手拿过青花小巧描青碗为他盛过一碗粥，二人对坐了用早膳。金黄色的黍米粥，小菜是碧绿的海菜点了麻油，莹白剔透的风腌荸荠，红色的玫瑰卤子淮山，色彩可儿。传闻这厨子是从周府带来的善于烹调海味的厨子，现在纡尊降贵为我们烹小鲜了。
惊得刘提督和那位身后的薛统领倏然起家狼狈的赔罪。
冰绡将热好的粥端来，欣喜道：“姑爷尝尝这粥可有甚么分歧？”
我退出房，内心却在策画面前的困局。我想帮致深，可我毕竟是女子，不懂军务。
致深悠悠的用汤勺吃着粥，眸光也不看他们，似是落在粥碗里，沉吟半晌道：“以往，查到兵舰私运，如何措置?”
“造册，变卖，充做军资。”刘军门谨慎的答道。
致深看一眼冰绡，叮咛看座。
致深淡然一笑道：“叶永申，我能够饶他。毕竟他为北洋海军立里奇功。这很多货色充公变卖，银两拿去购买些火药换了那些灌沙子的炮弹也是好的。”
“呀，那里来的大海螺？”我问。
刘提督面上一阵哭笑不得的难堪，旋即解释道：“这……怕是不当吧？”
致深才略略定了放心说：“你下去吧，货色截留，叶永申，放了吧！”
我因而起家，叮咛丫环们撤去早膳，就见郑兴国大步出去，不等见礼坐下，就大声嚷：“大帅，你莫非就放过那些蛀虫了吗？铁甲舰破钞巨资从外洋洋人手里购来，就是为了发卖烟土私运的吗？大帅如果不停止此风，民气浮动，军纪不整！”
“只是这，这……”刘提督一头大汗，揩揩额头的汗含糊道，“就是宫里的安公公，还经常的差兵舰忘返岭南和天津卫，给太后运新奇的生果荔枝龙眼。这海军高低大家看在眼里，上行下效……”
刘提督笑眯眯地致深道：“大帅，可否借一步说话？”
致深又叮咛冰绡：“看两副碗筷，刘军门和薛统领都不是外人，一道用早膳吧。”
郑大哥？我一惊，望着冰绡那对劲的笑容，恍然大悟，又看一眼致深问冰绡：“郑大人来了？”
送走这二人，我摸摸那粥碗已凉，叮咛冰绡去厨下热过再拿来。一面摸索地规劝致深，莫要太操之过急，毕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想是积习难改，也是如此的。
“小郑，你莫急，成大事者不拘末节。抓私运，不是我们的事，我倒盼了他们来私运，多抓几条船，炮弹就有了。”致深的话语中反有几分调侃，旋即说：“我如果你，就去寻人看看，那些被更调的沙弹，可还能再灌些硝石硫磺一用？”
“如何要他陪？那卖主赔呀！走黑货色，都是全款预付在先。”
他一句话，如冷水泼下，郑兴国望着他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