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新狼烟旧余晖[第3页/共4页]

徐凤年嗯了一声。

三人进入陵州州城前,在官路上赶上一支同为由北往南的镖队,大家骑乘高头大马,马车也尤其豪奢气度,打着刘字灯号,旗号上绣着一尾黑金鱼龙。镖队不知如何跟一群外来士子起了胶葛,照理说北凉当下极其倚重赴凉士子,只要腹中有几两真才实学,都会被授以重用,凡人都该退避三舍才对,不过镖队竟是二话不说,就把那帮穿着光鲜的士子打得哭爹喊娘,吃痛以后,个个眼神怨毒。吕云长对江湖头绪非常门儿清,见着那旗号,就一脸羡慕道:“王木头,瞪大眼睛瞧瞧,是鱼龙帮,现在江湖十大门派里头的一个!虽说比不得春神湖边上的快雪山庄那样清贵,更比不上徽山大雪坪那座缺月楼高高在上,可鱼龙帮甚么江湖人都敢收,任你是江洋悍贼还是绿林草寇,只要有本领,都能在鱼龙帮捞上油水位置,以是这个帮派是出了名的人多势众,谁都不放在眼里,几个北凉以外的帮派,只要招惹上鱼龙帮,就算隔着一个州,鱼龙帮也敢一两百号人打着走镖灯号,抄家伙一起冲杀畴昔。嘿,本地官府还都不敢放一个屁。”

徐凤年笑道:“民智渐开,吵嘴参半,不然玄门先祖也不会提出绝圣弃智,世风日下这个说法,今后会越来越被提及。北凉读书人已经算少的了,可还不是一样在宦海上各式机巧,你如果在豪阀家世盘根交叉的江南那边,才真正发挥不开。在这里,毕竟另有武官压抑,文官昂首的光阴毕竟短浅。”

徐北枳神情舒缓了几分,点了点头。身边藩王当初大摇大摆分开陵州,实在并未真正触及陵州宦海的逆鳞,又有陵州将军和世子殿下的两重护身符,没谁真的敢撕破脸皮,可当徐北枳亲身主政龙蛇稠浊的陵州,就不免触碰到处所将种门庭的最后底线。何况徐北枳也不是李功德如许的北凉白叟,突然权贵,哪怕有宋岩和四大王氏帮着支招得救,有着陵州将军为其“按刀而立”,可宦海向来庞大难测,国法,情面,宗法,各种端方异化此中,各有抵触,一团浆糊,所谓的乱刀斩乱麻,只能一时得逞,实在遗祸深长。徐北枳身处此中,只要有所作为,就会自但是然四周树敌,当时动手措置盐政和漕运的陈锡亮就是前车之鉴,陈锡亮当时手上并非没有治病良药,可胸有韬略又如何?还不是到处碰鼻?徐北枳心中嘲笑,性子偏软,大家可欺,如何能在民风雄烈的北凉道上自主?在流民之地第四州流州,陈锡亮哪怕胜利守住了城池,不被近万胡匪摧破,可也落下一个柔嫩寡断妇人之仁的考语,今后哪怕有机遇主持一方边境,但也别想在处所政事上有所建立了。

徐凤年无法道:“总好过甚么都不做吧?”

非论心中如何愤激,徐北枳的语气老是清平淡淡。

徐北枳轻声问道:“广陵道那边到底如何说?”

徐凤年没有直奔凉州藩王府,而是在半途折向南边的陵州,只带了王生吕云长两个孩子,老谍子跟着白马义从先进入凉州,然后再去褚禄山的拂水房“点卯”。徐凤年此行是去看阿谁被本身从北莽诱骗过来的橘子刺史,徐北枳。西北的骨气是春秋相连,是以被称作冬长无夏,倒不是说没有盛暑时节,该热的时候常常比别的处所要酷热太多,地高天近,无处可躲,日头晒得天然就狠,不过当下邻近立秋,一样没有冷风将至的迹象,这让水土不平的吕云长有些病恹恹,受过底层糊口磋磨的王生还好,练剑一如既往的勤奋不懈。南下路过的黄楠郡是北凉粮仓地点,芦苇溪水连缀,水草肥美,既是出塞的咽喉要道,更是凉西走廊的腰肢地点,此时此地,中稻玉米等都开端灌浆成熟,晚稻也开端拔节孕穗,棉花裂铃吐絮,一派塞外江南的新奇风情,看得两个孩子啧啧称奇,一起南行,两个孩子始终比徐凤年更加谛视,一个扛了柄白鞘大刀,一个背负背匣不说,身上还捆绑了七八柄剑,倒不像是少年游侠了,反倒是像个发卖劣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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