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逸尘搁下刀叉的行动惊得桌面银器轻颤,他垂眸看着江萌萌沾满糖霜的小手正悄悄往桌布上蹭,喉结转动了下,“等我们吃完饭就去叫你们妈妈,一起送你们。”
九姐妹风卷残云吃完了早餐和爷爷奶奶姑姑们道了别随后跟着爸爸退出了主宅。
江萌萌踮着脚攀住桌沿,羊角辫上的铃铛撞出细碎节拍;江诗涵攥着牛奶杯的指尖沾着糖霜,在杯壁印出新月状白痕;江羽婷的珍珠裙摆扫过空中,将洒落的燕麦粒碾成金黄粉末。
衣帽间里整面墙的新衣泛着绸缎光芒,香奈儿套装旁别着江婉仪……八个姑姐的便签:“给弟妹的见面礼”。
江逸尘切溏心蛋的银刀顿在半空,虎魄色蛋液正顺着锯齿纹路缓缓流淌。
江秋灵指尖无认识摩挲着桌布纹理,目光在弟弟倾斜的领带上顿了顿,终究启唇:“弟弟,要不你把弟妹叫起床,你们一起送诗涵她们去黉舍?家里那辆加长林肯能坐十一小我。”
江逸尘替江萌萌擦去嘴角奶渍,指腹触到她耳后那颗朱砂痣——和苏凝霜耳垂后的痣生得一模一样。
十套餐具顺次落定,银叉与瓷碟相触的清响惊飞了窗台上啄食面包屑的麻雀。
他将溏心蛋切成九瓣,虎魄色蛋液顺着银刀淌入骨瓷碟时,俄然胡想出十八年前保温箱里九团皱巴巴的小肉球——现在她们已长成亭亭少女,却仍像幼时抢糖般争着往嘴里塞草莓松饼,裙摆上的珍珠跟着行动轻撞桌面,收回细碎声响。
九双小皮鞋在波斯地毯上蹭出窸窣声,江诗萱仓猝去捂mm的嘴,袖口的蕾丝花边扫翻了盐罐,细盐如雪落在桌布的鸢尾斑纹里。
八姐妹齐刷刷转头,素净的指尖叩响胡桃木桌面,指甲修剪得圆润划一,唯有知名指上的婚戒泛着微光。
父亲江启翰轻咳着递来普洱,茶雾袅袅间……
苏凝霜的指尖抚过江萌萌泛红的耳背,俄然胡想无数个放学的傍晚——女儿们背着书包缩在校门口,眼巴盼望着别家父母并肩走来的身影。当时她总蹲下身擦掉她们眼角的泪,说“下次必然”,却因为各种启事再加上孩子爸爸不在身而践约。
她望着俄然折返的家人,目光扫到门口,睫毛颤了颤:“吃早餐...这么快?”
铜制餐铃适时响起,女仆托着银盘鱼贯而入。
江秋灵松开垂落的亚麻衬衫领口,颈侧碎发跟着倾身行动扫过锁骨,豆沙色口红印在骨瓷杯沿洇开玫瑰色陈迹。
江逸尘望着女儿们鼓成仓鼠的腮帮子,喉间溢出轻笑。
“行了,孩子们还在呢。”
爷爷江启翰坐在主位急得直敲桌面:“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朱诗韵捧着热毛巾坐在孙女们劈面,豆沙包的热气氤氲在氛围中。
苏凝霜回身时,睡袍下摆扫过雕花扶手。
她冲厨房扬声时,身后落地窗俄然被振落一块冰棱,“李妈,添十副骨瓷餐具!再热份草莓松饼,萌萌最爱。”
江萌萌快步上前,十八年的身高差却仍让她能埋进母亲颈窝,“你和爸爸一起送我们上学好不好?我们从小学就盼着...”
她抚过藏青色西装外套,俄然胡想婚礼那天江逸尘穿的也是这个色彩——像把银河披在了身上。
铜制餐铃的余韵在挑高天花板下回旋,李妈踩着软底布鞋疾步而来,臂弯里叠着的骨瓷餐盘映着晨光,描金菊纹跟着法度轻颤。
二姐江雅琴晃了晃空无一物的手腕,银质咖啡勺在杯沿敲出三记清脆声响:“瞧这领带歪得——小霜给你系的爱心结?”
她端起骨瓷杯抿了口燕窝粥,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暗影,“你错过孩子们头十八年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