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竹林中忽地传出一声异响。
六皇子差点哽咽出声：“一点都不疼。”
程锦容脚步一顿，转头看了畴昔。
程锦容心中也有些酸楚，口中轻声笑道：“娘娘之前得了心疾，脾气阴霾，不肯和人靠近。以是，才对你冷酷了一些。实在，娘娘一向都很疼惜你。”
裴皇后鼻间一酸，眼眶一热，将头扭到一旁。
她就这么悄悄地凝睇着他，甚么也没说。庞大的眸光中，又似有千言万语。
程锦容含笑应了，和六皇子一同出了椒房殿。
程锦容抿着唇角，放慢脚步，近乎轻缓无声。
程锦容微微一笑：“娘娘患的是芥蒂，芥蒂还需心药医。”
更何况，母后还这般和顺地哄他。
裴皇后心尖又是一颤，转过甚凝睇着六皇子，心境庞大狼籍，半晌才悄悄嗯了一声。
不看六皇子略显扭曲的小脸，面前这一幕，尽是温情。裴皇后没再说话，悄悄地凝睇着一双后代，内心涌起丝丝欣喜。
……
他由衷地感激道：“母后病了这么多年，阿谁常院使底子就是个庸医，没治好母后的病症。多亏了容表姐，母后才一日好过一日。”
没等六皇子再张口，程锦容已回身拜别。
“娘娘，天气不早了，是否传晚膳？”青黛低声问道。
六皇子目中闪过欣喜，连连点头。
他会疼惜蒙受折磨痛苦的亲娘吗？
容表姐这么说，莫非是想表示甚么？
六皇子内心涌起一丝奇特的感受。
六皇子在椒房殿里用了晚膳，另有些依依不舍，不想分开。
或许说，现在还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
六皇子一时理不清内心是甚么滋味。不过，他到底是宫中长大的皇子。脾气纯良，却又格外聪明灵敏。
直觉奉告他，不该追根问底。
如果他晓得，她实在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他能心无芥蒂地接管她吗？
这统统，都是裴婉清兄妹不法，是她过分温软可欺。一无所知的六皇子，倒是无辜的。她不该迁怒于孩子身上。
程锦容寂静不语。
他现在只知她是容表姐，对她格外亲善。
“容表姐，”六皇子抬高了声音，轻得只要相互能闻声：“母后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我？”
程锦容表情狼籍，并未抬眼张望，冷静前行。
进宫前，她就已预感到宫中的各种窘境。现在，统统都在往好的方向进步。可六皇子……她如何做，才气不伤害到他？
裴皇后倒是始料未及，被吓了一跳：“锦容，这是如何了？”
六皇子这一声惨呼，在程锦容料想当中。
……
六皇子是纯真些，心机却灵敏。闻言心中悄悄一动，抬眼看向程锦容。
此中包含的深意，幼年的六皇子当然听不出来。
这个奥妙，和母后的病症有关，和容表姐有关，仿佛和他也有关联。
天气已晚，夜风微凉，吹拂在脸颊上，分外温馨。
现在的他，过分幼年，也过分强大。要做母后的依托，要庇护容表姐，起码也要等几年，比及他长大成人……
裴皇后这才放了心，柔声哄六皇子：“小六，锦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略微忍上半晌。”
月光亮白莹润。前后皆有宫女内侍提着宫灯。
一起沉默着到了六皇子的寝宫。
说着，又幸运地叹了一声：“的确就像做梦一样。”
六皇子没有再问，程锦容也未再说话。
“诶哟！”从左胳膊换到了右胳膊，忽地按揉到了最酸疼的穴位，六皇子又是一声痛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六皇子咧嘴轻笑道：“容表姐，我从未像明天这般欢乐过。母后就像变了小我，对我又和顺又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