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的眼睛生得极好,清澈如水。这双眼睛,此时清楚地倒映着她不为人知的暗淡。

六皇子委委曲屈地住了嘴,内心却甜丝丝美滋滋。

程锦容哭笑不得地提示:“不但是贺祈,在皇后娘娘面前,也不成随便开这类打趣。”

在他眼里,她是心疼他的容表姐。

这里是她在保和殿的住处。常日除了传信的内侍宫女以外,几近无人踏足。

……

六皇子反手握住她纤长有力的手,思忖半晌,忽地笑了起来:“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像喜好容表姐如许喜好过谁。真可惜,容表姐和贺校尉已是未婚伉俪。不然,等过几年,容表姐便能够嫁给我了……”

贺祈见六皇子在此,倒是没如何惊奇,也没暴露甚么不该有的醋意来,冲六皇子点头表示。然后沉声对程锦容说道:“阿容,祖母令人送急信来宫中。二嫂提早策动,怕是要难产了。”

程锦容悄悄地凝睇着六皇子。

额头上被用力敲了一记。

我但愿你今后即位为帝,做一个刻薄仁和的天子,令天下百姓疗摄生息,令大楚国泰民安。

对着这双尽是信赖的眼眸,程锦容俄然生出愧然和自责,一时情难自禁,脱口而出道:“殿下,如果我奉告你,实在我也盼着你做储君。你会不会对我心生绝望?”

程锦容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还是个半大少年,要担当起宣和帝的稠密圣眷和世人谛视等候或怨憎算计,对他来讲,这份压力沉沉如山,压在他的略显薄弱的肩膀上。

六皇子甚么都不晓得。

六皇子走到明天这一步,毫不是偶尔。

如果让裴皇后听到这等打趣话,怕是要气得吐血三升。

程锦容笑着瞪了他一眼:“再敢胡说八道,我再敲你一记重的你信不信?”

我但愿你好好地活下去。

程锦容一不谨慎被口水呛到了,连连咳嗽,一边低声急语:“这等打趣,殿下可不能胡说。”

“你一心为我策划考虑,我心中欢乐感激还来不及,如何会对你绝望。”

六皇子的反应出人料想,轻笑了起来:“这如何会。我能这么快博得父皇欢心,你不知暗中出了多少力。便是贺校尉,也是因为你,对我格外靠近。”

“一想到这些,我就感觉满心不是滋味。”

现在恰是傍晚,杜提点在御前当值。若没有甚么急事,没有人敢来惊扰她。

六皇子咧嘴一笑,目中闪过一丝调皮:“我就是随口说说嘛!你放心,在贺校尉面前,我毫不会胡说。不然,贺校尉第一个就饶不了我。”

我但愿你不再幼年短命。

六皇子从未见过程锦容这等慌乱无措近乎难堪的模样,不由得一乐:“就是随口谈笑罢了,怕甚么。”

“可父皇是天子,他的偏疼,在统统人眼中代表着圣眷,意味着储位的摆荡……实在,我没那么想做储君。”

此时的六皇子,倒是有了这个年纪的少年郎特有的玩皮调皮。

六皇子龇牙咧嘴,用手按着额头:“如何舍得这么用力敲我的头!你还是不是最疼我的容表姐了!”

程锦容心跳漏了一拍,面上不敢透暴露半分非常,就这么和六皇子对视。

“我很快就长大了。到当时,我有充足的力量助你一臂之力。你也便能够放下心中的奥妙和承担了。”

“阿容,是我。”

六皇子凝睇着眼眶微红的程锦容,轻声道:“人谁忘我心。容表姐,我晓得,你一向藏着一个极大的奥妙。就因这个奥妙,你才会进宫,才会有今时本日。”

六皇子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容表姐,父皇对我这么好,我心中非常欢乐。可偶然,我又有些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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