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悄步上前，低声禀报：“启禀皇上，程太医亲身煮了利咽去火的药茶，有润喉去燥之效。请皇上稍事歇息半晌，和六皇子殿下用一盏药茶。”
宣和帝龙体衰弱，目力大不如前，现在又有六皇子可用，到了早晨不再看奏折，直接改成了听奏折。
……
做天子，不但享有万人之上的权力，也要支出凡人难以设想的辛苦。
真正辛苦的，是和几位皇子周旋应对。
六皇子有些无法，小声说道：“太傅们已将课业减半。我如果还不完成课业，明日有甚么脸去上书房见几位太傅。”
六皇子没有出声，温馨地研墨。
想不熬夜也不可啊！
独一漏算的是，裴婉如竟又生了一个儿子。并且，沉寂了十几年的裴皇后，在程锦容进宫后脱胎换骨好像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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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内心五味杂陈，在暗里见程锦容时，忍不住感慨了一回：“几位兄长对我这么好，我为甚么不但没打动，反而感觉不安闲？”
六皇子笑着应下，拱手辞职。
宣和帝闭着龙目听奏折，公然怠倦略减。待听完奏折后，再动笔御批。下一本奏折，六皇子持续读，宣和帝仍然闭着眼听。
在世人谛视之下，六皇子当日早晨就进了保和殿服侍笔墨。
对六皇子来讲，这不算辛苦。
六皇子连着喝了两杯药茶，胃里内心都热乎乎的，精力为之一振，持续读奏折。
六皇子应了一声，接过奏折。少年清澈的声音，在保和殿里反响。
六皇子确切愈发辛苦繁忙。
一个活着的中宫皇后，有着庞大的政治好处和代价。如果宣和帝另立新后，就意味着宫中会有更多的嫡出皇子。对二皇子极其倒霉。
六皇子早晨时候不敷用，只得将大半课业都挪到了午后完成。
要不是因为如此，他岂会费经心机，送裴婉如进宫做替人？
被永安侯这番“开解”后，二皇子阴霾沉闷的表情总算和缓了很多，也沉着了下来：“实在，小六得父皇欢心，也不是好事。”
今后，六皇子的日子毫不会轻松好过。要对付几个野心勃勃的兄长，要接管宣和帝的教诲和抉剔，要佩服一众文臣武将……哪一件都不是轻易的事。
这些还都是告急要批阅的奏折。究竟上，另有很多不太要紧的奏折，底子连呈至圣前的机遇都没有。
退出殿外，便看到了程锦容。
白日的课程被排得满满的，上午读书，下午练骑射习武。本来中午撤除用饭，还能歇息一两个时候。
永安侯心中哂然。
二皇子缓缓吐出心头浊气，点了点头。
宣和帝的御案前堆满了奏折。
程锦容抿唇一笑，轻声叮咛：“殿下归去以后，别熬至深夜，早些睡下。”
是啊！
他又不是傻瓜，如何会不清楚。兄长们对他这么“好”，都是做给父皇看的。假的就是假的，和发自内心的体贴亲热老是不一样。
想到程锦容，永安侯又是一阵锥心的烦恼悔怨。
宣和帝看破程锦容的企图，却也未多言，随便地点了点头。
随药茶一同送来的，另有一些糕点。糕点味道清甜，配着热腾腾带着多少药香的热茶，非常甘旨适口。
“眼下我触怒父皇，被父皇萧瑟。有小六在父皇身边，母后的皇后之位便安稳如山。我还是年长的嫡出皇子。”
便是心中泛酸的四皇子五皇子，也不将嫉恨摆在脸上了，对六皇子那叫一个热忱。四皇子要拉六皇子一同练箭，五皇子就要和六皇子一同骑马。一口一个六弟，叫得别提多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