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廊僧怠招魔 黑衣盗奸生杀[第1页/共7页]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公人到得山间,走进院来,只见西廊僧好端端在那边坐着看经。见有人来,才起问讯。公人把东廊僧所犯之事,一一说过,道:“因他诉说,有甚怪物出院来吃人。故此逃下山来的。相公着我来看个真假。今师父既在,可说昨夜怪物如何样起?”西廊僧道:“并无甚怪物,但二更时侯,两廊方对持念。东廊道友。俄然开了院走了出去。我两人誓约已久,二十多年不出院门。见他独去,也自惊奇。大声追呼,竟自不闻。小僧自守着不出院之戒,不敢追逐罢了。至于山下之事。非我所知。”

本待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水沟?

斯须大雪。天涯昏倒,正在没何如地点,忽有小我家牛坊,就躲将出来,隐在内里。此时已有半夜了,雪势稍睛。忽见一个黑衣的人,自外执刀枪徐至栏下。东廊僧吞声屏气,暗藏暗处,向明窥看。见那黑衣人迟疑四顾,恰象等些甚么的普通。有好一会。俄然院墙内里抛出些东西来,多是包裹衣被之类。黑衣人瞥见,忙取来扎缚好了,装做了一担。墙里边一个女子。攀了墙跳将出来,映着雪月之光,东廊僧且是看得明白。黑衣人见女子下了墙,就把枪挑了包裹,不等与他说话,望前先走。女子随后。跟他去了。东廊僧想道:“不难堪,其间不是住处。刚才这男人女人,必是相约私逃的。明日院中不见了人,照雪地行迹,寻将出来,见了个和尚,岂不把奸情事缠在身上来?不如趁早走了去为是。”

溪上丹枫自落,山僧自是高眠。

却说这马家是个沂州财主,人皆呼为马员外。家有一女,长成得斑斓不凡,从小与一其中表之兄杜生,相互相慕,暗约为佳耦。杜生家中倒是平淡,也曾央人来做几次媒约,马员外嫌他家贫,几次回了。却不知女儿内心,只考虑嫁他去的。其间走脚通风,传书递简,全亏着一个奶娘,是从幼乳这女子的。这奶子是个不良的婆娘,埋头哄诱他小娘子动了春情,做些不得当的手脚,便好乘机诱骗他的东西。以是晓得贰苦衷如此,倒身在里头做马泊六,弄得他两下情热如火,只是不能成绩这事。

东廊僧到案前,县令问道:“你那夜说在牛坊中见个黑衣人出去,盗了东西,带了女子去。现在这小我若在,你认得他否?”东廊僧道:“那夜固然是夜里,雪月之光,不减白日。小僧静修已久,目光颇清。若见其人,天然认得。”县令叫杜郎上来,问僧道:“但是这个?”东廊僧道:“不是。彼甚雄浑,岂是这文弱墨客?”又叫牛黑子上来,指着问道:“这个但是?”东廊僧道:“这个是了。”县令嘲笑,对牛黑子道:“如许你母亲之言已真,杀人的不是你,是谁?何况赃物见在,有何理说?只可惜这和尚,没事替你吃打吃监多时。”东廊僧道:“小曾宿命所招,自无可怨,所幸佛天甚近,得相公神明昭雪。”县令又把牛黑子夹起,问他道:“同逃也罢,何必杀他?”黑子只得招道:“他初时认做杜郎,到井边时,瞥见不是,乱喊起来,以是一时杀了。”县令道:“晚间何得有刀?”黑子道:“平时在厮扑行里走,身边常带无益器。况是夜晚做事,防人暗害,故带在那边的。”县令道:“我故知非杜子所为也。”遂将招情一一供明。把奶子毙于杖下。牛黑子强奸杀人,追赃完日,明正典刑。杜郎与东廊僧俱各开释。一行人各自散了,不题。

那东廊僧没头没脑,吃了这场敲打,又监里坐了几时,才得出来。回到山上见了西廊僧,提及很多事休。西廊僧道:“一同如此静修,那夜本无一物,如何偏你所见如此,乃至惹出很多磨难来?”东廊僧道:“便是不解。”回到房中,自思无端受此惊骇,受此痛苦,必是自家有往修不到处。向佛前忏悔已过,必祈见个境头。蒲团上静坐了三日夜,坐到那心空性寂之处,恍然大悟。元来马家女子是他宿世的妾,为因一时无端疑忌,将他鞭挞锁禁,自这段冤愆。当代做了和尚,戒行精苦,本可消释了。只因那晚听得抽泣之声,心中惨痛,动了动机,以是魔障就到。现出很多恶境地,逼他走到朋友窝里去,偿了这些鞭挞锁禁之债,方才得放。他在静中悟彻了这段因果,今后对峙道心,与西廊僧到底再不出山,厥后合掌坐化而终。有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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