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阿秀喜舍檀那物 崔俊臣巧会芙蓉屏[第1页/共9页]

诗曰:

明日,高公晓得崔俊臣没人伏侍,赠他一奴一婢,又赠他好些川资,当日就道。他伉俪两个感念厚恩,不忍别离,大哭而行。王氏又同丈夫到尼院中来,院主及一院之人,见他好久不来,忽又改妆,个个惊奇。王氏备细说了遇合原因,并谢院主对待厚意。院主方才晓得顾阿秀劫夺是真,前日王氏所言妻妾不相容,乃是一时粉饰之词。院中人个个与他相好的,多不舍得他去。事出无法,各各含泪而别。伉俪两个同到永嘉去了。

话说宋朝汴梁有个王处置,同了夫人光临安调官,赁一民房。居住数日,嫌他局促不便。王公自到大街坊上寻得一所宅子,宽广干净,甚是象意,当把房钱赁下了。返来与夫人说:“屋子甚是好住,我明日先搬东西去了,临完,我雇轿来接你。”次日并叠箱笼,结束齐备,王公押了行李先去清算。临出门,又对夫人道:“你在此等等,轿到便来就是。”王公分付罢,到新房安设了。就叫一乘轿到旧寓接夫人。轿已去久,竟不见到。王公等得心焦,重到旧寓来问。旧寓人道:“官人去未几时,就有一乘轿来接夫人,夫人已上轿去了。后边又是一乘轿来接,我问他:‘夫人已有轿去了。’那两个就打了空轿归去,如何还未到?”王公大惊,转到新寓来看。只见两个轿夫来讨钱道:“我等打轿去接夫人,夫人已先来了。我等虽不抬得,却要赁轿钱与脚步钱。”王公道:“我叫的是你们的轿,如何又有甚人的轿先去接着?现在竟不知抬向那边去了。”轿夫道:“这个我们却不晓得。”王公姑息拿几十钱打发了去,心下好生无主,暴躁如雷,没个出豁处。

垂垂东方亮了,略略胆小了些。眺望林木当中,有屋宇暴露来。王氏道:“好了,有人家了。”吃紧走去,到得面前,昂首一看,倒是一个庵院的模样,门还关着。王氏欲待叩门,内心想道:“这里头不知是男僧女僧,万一敲开门来,是男僧,撞着不学好的,非礼相犯,不是才脱天罗,又罹地网?且不成冒昧。老是天已大明,就是船上有人追着,此处有了处所,能够叫唤求救,须不怕他了。只在门首坐坐,等他开出来的是。”斯须之间,只听得里头托的门栓晌处,开将出来,乃是一个女僮,出门担水。王氏心中喜道:“元来是个尼庵。”一径的走将出来。院主出来见了,问道:“女娘是那边来的?大朝晨到小院中。”王氏对蓦生人,未知好歹,不敢把实话说出来,哄他道:“妾是真州人,乃是永幕崔县尉次妻,大娘子凶悍非常,万般吵架。克日家主离职归家,泊舟在此。昨夜中秋弄月,叫妾取金杯喝酒,不料偶尔失手,落到河里去了。大娘子大怒,发愿需求置妾死地。妾自想料无活理,乘他睡熟,逃出至此。”院主道:“如此说来,娘子不敢归舟去了。故乡又远,若要别求匹偶,一时也未有其人。孤苦一身,那边安设是好?”王氏只是抽泣不止。

次日开宴饯行,聘请郡中弟子、故吏、各官与一时名土毕集,俱来作陪崔县尉。酒过数巡,高公举杯告世人道:“老夫本日为崔县尉了此生缘。”世人都不晓其意,连崔俊臣也一时未解,只见高公命传呼后堂:“请夫人打发慧圆出来!”俊臣惊得目呆,只道高公要把甚么女人强他纳娶,故设此宴,说此话,也有些焦急了。梦里也不晓得他老婆叫得甚么慧圆!当时夫人已知高公意义,把崔县尉在馆内多时,昨已获了强盗,问了罪名,追出敕牒,本日饯行到差,特请你到堂厮认团聚,逐项逐节的事情,说了一遍。王氏如梦方醒,不堪感激。先谢了夫人,走出堂前来,此时王氏发已半长,还是妆饰。崔县尉一见,乃是自家老婆,惊得如醉里梦里。高公笑道:“老夫原说道与足下为媒,这可做得着么?”崔县尉与王氏相持大恸,说道:“自料此存亡别了,谁知在此,却得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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