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才乘乱聘娇妻 吴太守怜才主姻簿[第3页/共8页]

眉如春柳,眼似秋波。几片夭桃脸上来,两枝新笑裙间露。即非倾国倾城色,自是超群出世人。

夜来明月楼头望,唯有嫦娥不嫁人。

子文见了女子的姿客,已自欢乐。一一见礼已毕,便自进房去了。子文又寻个算命先生合一合婚,说道:“果是大吉,只是将婚之前,有些闲气。”那金朝奉一味要成,说道:“大吉便自非常好了,闲气自是小事。”便取出一幅全帖,上写道:

同议朋友张安国、李文才。

那韩子文刚好归家,见官方如此镇静,便漫步出门来玩景。只见背后一小我,将子文忙忙的扯一把。转头看时,倒是开典当的徽州金朝奉。对着子文施个礼,说道:“家下有一小女,本年十六岁了,若秀才官人不弃,愿纳为室。”说罢,也不管子文要与不要。摸出吉帖,望子文袖中乱摔。子文道:“休得讽刺。我是一贫如洗的秀才,怎接受得令爱起?”朝奉皱着眉道:“现在事体急了,官人如何说此懈话?若略迟些。恐防就点了去。我们伉俪两口儿,只生这个小女,若远远的到北京去了,再无相会之期,如何割舍得下?官人若肯俯从。便是救人一命。”说罢便考虑要拜下去。

“你女儿曾许程家么?”金声道:“爷爷,实是许的。”又问道:“既如此,不该又与韩生了。”金声道:“只为点绣女事急,匆急中,不暇思前算后,做此一事,也是出于无法。”又问道:“那婚约但是你的亲笔?”金声道:“是。”又问道:“那上边写道:‘自幼未曾许聘何人’,却如何说?”金声道:“当时只要成事,以是一一依他,原非实话。”太守见他言词几次,已自怒形于色。又问道:“你与程元攀亲,倒是几年几月几日?”金声一时说不出来,想了一回,只得扭捏道是某年某月某日。

那公孙楚有个从兄,叫做公孙黑,官居上大夫之职。闻得那蜜斯貌美。便央人到徐家求婚。徐大夫回他已受聘了。公孙黑原是不良之徒,便倚着权势,不管他肯与不肯,备着花红酒礼。笙箫鼓乐,奉上门来。徐大夫无计可施,次日备了酒筵,请他兄弟二人来,听妹子自择。公孙黑晓得要看半子。便盛饰盛装而来,又自矫饰繁华,将那金银彩缎,摆列一厅。公孙楚只是常服,也没有甚礼节。旁人旁观的,都赞那公孙黑,暗猜道:“必然看中他了。”酒散,二人谢别而去。蜜斯房中看过,便对哥哥说道:“公孙黑官职又高,面孔又美。只是带些杀气,他年决不善终。不如嫁了公孙楚,固然小小有些折挫,久后能够长保繁华。”大夫依允,便辞了公孙黑,许了公孙楚。择日结婚已毕。

子文又到馆中,静坐了一月不足,宗师起马牌已到。那宗师姓梁,名流范,江西人。不一日,到了台州。那韩子文头上戴了紫菜的巾。身上穿了腐皮的衫,腰间系了芋艿的绦,脚下穿了木耳的靴,同众生员驱逐入城。行香讲书己过。便张布告,先考府学及露台、临海两县。到期,子文一笔写完,甚是对劲。出场来,将考卷誉写出来,就教了几个先达、几个朋友。无不叹赏。又本身玩了几遍,拍着桌子道:“好笔墨!好笔墨!就做个案元帮补也不为过,何况劣等?”又把笔墨来鼻头边闻一闻道:“公然有些老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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