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下酒赵尼媪迷花 机中机贾秀才报怨[第1页/共7页]

诗曰:

那巫娘子公然吃了两日素,到第三日起个五更,打扮了,领了丫环春花,趁早上人稀,步过观音庵来。看官听着,但是尼庵、僧院,好人家后代不该等闲去的。说话的,如果同年生、并时长,在中间听得,拦门拉住,不但巫娘子完名全节,就是赵尼姑也保命全躯。只是以一去,有分教:旧室娇姿,污流玉树;佛门孽质,血染丹枫。这是后话,且听接上后果。

只说唐时有个妇人狄氏,家世显宦,其夫也是个大官,称为夫人。夫人生得明艳绝世,名动京师。京师中公侯戚里人家妇女,争宠相骂的,动不动便道:“你自逞斑斓,好歹到不得狄夫人,乃敢凌辱我!”隽誉一时非常,却又资性贞淑,谈笑不苟,极是一个有端庄的妇人。于时西池春游,都城士女欢集,贵爵大师,油车帘幕,络绎不断。狄夫人免不得也顺俗出游。有个少年风骚在京侯选官的,叫做滕生。同在池上,瞥见了这个绝色模样,惊得三魂飘零,七魄飞扬,随来随去,目不转睛。狄氏也抬起眼来,瞥见膝生风风行动,他一边偶然的,却不觉得意。争奈膝生看得痴了,恨不得寻口冷水,连衣服都吞他的肚里去。问着中间人。知是驰名仙颜的狄夫人。车马散了,膝生怏怏返来,整整想了一夜。自是行忘止,食忘飨。却象掉下了一件甚么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心上。折磨不过,因到他家前后摆布,拜候动静,晓得常日端洁。无路可通。滕生想道:“他常日岂无来往亲厚的女眷?若问得着时,或者寻出机遇来。”细心看望,只见一日他门里走出一个尼姑来。滕生尾着去,问路上人,乃是静乐院主慧澄,惯一在狄夫人家出入的。滕生便道:“好了,好了。”赶紧跑到下处,将银十两封好了,吃紧赶到静乐院来。问道:“院主在否?”慧澄出来,见是一个少年官人。请进奉茶。顿首毕,便问道:“贵姓大名?何劳贵步?”滕生通罢姓名,道:“别无他事,久慕宝房清德,少备香火之资,特来随喜。”袖中取出银两递过来。慧澄是个老世事的,一眼瞅去,感觉沉重,料道有事相央,口里推托“不当!”手中已自接了。谢道:“承蒙厚赐。必有所言。”滕生只推没有别话,表意罢了,别了回寓。慧澄想道:“却不奇特!这等一个美少年,想我老尼甚么?送此厚礼。又无别话。”一时也委决不下。

那边狄氏别了慧澄,再把珠仔细看,越看越爱。便想道:“我去托弟兄们,讨此分上不难,这珠目睹得是我的了。”本来民气不成有欲。一有欲心被人窥破,便要落入骗局。假定狄氏不托尼姑寻珠,便无处生端;就是见了珠子,有钱则买,无钱便罢,一则一,二则二,随你豪杰,动他分毫不得。只为欢乐这珠子,又凑不出钱。便落在别人机彀中,把一个冰清玉洁的弄得没出豁起来。却说狄氏明日正在考虑这事,那慧澄也来了,问道:“夫人考虑事体可成否?”狄氏道:“我昨夜为他细想一番,门路却有,管取伏贴。”慧澄道:“却有一件难处,动万贯事体,非同小可。只凭我一个贫姑,秤起来,肉也未几几斤的。说来讲去。宾主不了解,便道做得事来,此人如何肯信?”狄氏道:“是到也是,却待如何呢?”慧澄道:“依我鄙意。夫人只做设斋到我院中,等此官人只做偶然撞见,两下觌面照会,这使得么?”狄氏是个夫君心性,见说要他劈面见生人,耳根通红起来。摇手道:“这如何使得!”慧澄也变起脸来道:“有甚么难事?不过等他自说一段原因,这里答允做得,使他别无狐疑。方才的确。若夫人道见面使不得,这事便做不成,只索罢了,不敢相强。”狄氏又想了一想道:“既是教员父主意如此,想也无妨。后二日我亡兄忌辰,我便到院中来做斋,但只叫他立谈一两句,就打发去,须防地人不雅。”慧澄道:“本意原只如此,说罢了正话,留他何干?自不须断当得。”慧澄期约已定,转到院中,滕生已先在,把上项事一一说了。滕生拜谢道:“仪、秦之辨,不过如此矣!”巴到那日,慧澄朝晨起来,端方斋筵。先将滕生藏在一小我迹不到的静室中,桌上安排精美酒肴,把门掩上了。慧澄自出来外厢支撑,专等狄氏。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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