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行

熙宁罢诗赋,元佑复之,至绍圣又罢,因而学者不复习为利用之文。绍圣二年,始立宏词科,除诏、诰、制、敕不试外,其章表、露布、檄书、颂、箴、铭、序、记、诫谕凡九种,以四题作两场引试,唯进士得预,而公用国朝及时势为题,每取不得过五人。大观四年,改立词学兼茂科,增试制诰,内二篇以历代史故事,每岁一试,所取不得过三人。绍兴三年,工部侍郎李擢又乞取两科裁订,别立一科,遂增为十二体:曰制、曰诰、曰诏、曰表、曰露布、曰檄、曰箴、曰铭、曰记、曰赞、曰颂、曰序。凡三场,试六篇,每场一古一今,而许卿大夫之任子亦就试,为博学宏词科,所取不得过五人。任子当选者,赐进士第。虽用唐时科目,而所试文则非也。自乙卯至于绍熙癸丑,二十榜,或三人,或二人,或一人,并之三十三人,而绍熙庚戌阙不取。其以任子进者,汤岐公至宰相,王日严至翰林承旨,李献之学士,陈子象兵部侍郎,汤朝美右史,陈岘方进用,而予兄弟居其间,文惠公至宰相,文安公至在朝,予冒处翰苑。别的皆系已落第人,然擢用者,唯周益公至宰相,周茂振在朝,沉德和、莫子齐、倪正父、莫仲谦、赵大本、傅景仁至侍从,叶伯益、季元衡至摆布史,余多碌碌。而见存未显者,陈宗召也。但是吾家所蒙亦云过矣。

六经用字

坎位正北,当幽阴肃杀之地,其象于易为水为月。董仲舒所谓“阴常居大冬,而积于空虚不消之处”,但是谓之阳。离位正南,当文明赫赫之地,于易为日为火。仲舒所谓“阳常居大夏,而以生养长养为事”,但是谓之阴。难道以阴生于午,阳生于子故邪?司马贞云:“天是阳,而南是阳位,故木亦是阳,以是木正为南正也。火是地正,亦称北正者,火数二,二地数,地阴,主北方,故火正亦称北正。”究其极挚,颇似难晓,贤人无所云,古先名儒乃至于今,亦未有论之者。

纳紬绢标准

史记褚先生所书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问民所痛苦。长老曰:“吾为河伯娶妇,以故贫。”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岁赋敛百姓钱,得数百万,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与祝巫分其他钱持归。巫行视小家女好者,即聘娶,为治斋宫河上,装点女,浮之河中而没。其人家有好女者,多持女远流亡,以故城中益空无人。”豹曰:“至娶妇时,吾亦往送。”遂投大巫妪及三弟子并三老于河,乃罢去。从是今后,不敢复言为河伯娶妇。予按此事,盖出于一时杂传记,疑一定有实。而六国表秦灵公八年,“初以君主妻河。”言初者,自此年而始,不知止于何时,注家无说。司马贞史记索隐乃云,初以君主妻河“谓初以此年取他女为君主,君主犹公主也。妻河,谓嫁之河伯,故魏俗犹为河伯娶妇,盖其遗风。”但是此事秦、魏皆有之矣。

细姨诗

陶渊明作桃源记云:“源中人自言,先世避秦时乱,率老婆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乃不知有汉,不管魏、晋。”系之以诗曰:“嬴氏乱天纪,贤者避其世。黄、绮之商山,伊人亦云逝。愿言蹑轻风,高举寻吾契。”自是以后,墨客多赋桃源行,不过奖饰仙家之乐。唯韩公云:“神仙有无何迷茫,桃源之说诚荒唐。世俗那知伪为真,至今传者武陵人。”亦不及渊明以是作记之意。按宋书籍传云:“潜自以曾祖晋世宰辅,耻复屈身后代。自宋高祖王业渐隆,不复肯仕。所着文章,皆题其年代。义熙之前,则书晋氏年号,自永初以来,唯云甲子罢了。”故五臣注文选用其语。又继之云:“意者耻事二姓,故以异之。”此说虽经前辈所诋,然予窃意桃源之事,以避秦为言。至云“不管魏、晋”,乃寄意于刘裕,托之于秦,借觉得喻耳。近时胡宏仁仲一诗,屈折有奇味。大略云:“靖节先生绝世人,何如记伪不考真?先生高步窘末代,雅志不肯为秦民。故作斯文写幽意,要似寰海离风尘。”其说得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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