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史氏曰:生始窥女而极慕思,女不知也。狐实阴见,故假女来。生以色自惑,而狐惑之也。思虑不起,天君泰然,即狐何为?然以祸始而以福终,亦生厚幸。固然,狐媒犹狐媚也,终死色刃矣!(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固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那官人调得有处所了,考虑归去,因对女子道:“我现在同你悄地家去了,可不是悠长之计么?”女子见说要去。便流下泪来,道:“有句话对郎君说,郎君不要吃惊。”官人道:“是甚么话?”女子道:“奴自向时别了郎君,整天思念,恹恹成病,期年而亡。今之此身。实非人类。以夙世缘契,幽魂未散,故此特来相从这几时。欢期有限,真数已尽,要从郎君远去,这却不能勾了。恐郎君他日有疑,不敢避嫌,特与郎君申明。但阴气相侵已深,奴去以后,郎君腹中必当暴下,可快服平胃散,补安精力,即当病愈。”官人见说,不堪惶恐了好久,又闻得教服平胃散,问道:“我曾读《夷坚志》,见孙九鼎遇鬼,亦服此药。吾思此药皆平平,何故见效?”女子道:“此药中有苍术,能去邪气,你只依我言就是了。”说罢涕零不止,那官人也相对伤感。是夜同寝,极尽欢会之乐。将到天明,扬哭而别。出门数步,倏已不见。公然别后,那官人暴下不止,依言赎平胃散服过才好。那官人每对人说着此事,还凄然泪下。
那蒋生一班儿火伴,见说他赘在马少卿家了,多各不知其由。唯有夏良策见蒋生说着马蜜斯的话,厥后道是妖魅的假托,现在见端的做了半子,也不明白他备细。多来与蒋生庆喜,夏良策暗里细问根由。蒋生瞒起用草生癞一段话,只说:
堪奇绝,阴阳共同真丹结,真丹结。欢娱虽就,精力亦竭。殷勤赠物构造泄,姻缘尽处伤拜别,伤拜别。三番草药,百年欢腾。
马家蜜斯忽患癞疮,皮痒脓腥。痛不成忍。一个艳色女子弄成人间厌物,父母无计可施,蜜斯求死不得。请个外科先生来医,说得甚不值事,敷上药去就好。依言敷治,过了一会,浑身针刺却象剥他皮下来普通疼痛,瞬息也熬不得,只得仍旧洗掉了。又有外科医家前来处方,说是内里服药。调得血脉伏贴,民风开散,天然痊可。只是外用敷药,这叫得治本。决不能除根的。听了他把煎药日服两三剂,落得把脾胃烫坏了,全无服从。外科又争说是他专门,必竟要用擦洗之药。外科又说是肺接受风,必竟要吃消风散毒之剂。落得做病人不着,挨着疼痛。熬着苦水,本日换方,明日改药。大夫相骂了几番,你说我无功,我说你没用,总归没帐。马少卿大张布告在外:“有人能医得病愈者,赠银百两。”这些大夫看了布告,只好咽唾。真是孝敬郎中,也算做竭尽平生之力,查尽秘藏之书,再未曾见有些小效处。蜜斯已是十死九生,只多得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