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徐茶酒乘闹劫新人 郑蕊珠鸣冤完旧案[第2页/共7页]

元来这贼躲在床下这三夜,备谛闻声床上的说话。新妇公然有些亲信之疾,家里常医的。因奉告丈夫,被贼人记在肚里,恨这家不饶他,当官如此攀出来。不唯能够遮饰自家的罪,亦且能够弄他新妇到官,出他家的丑。这是那贼人惫赖之处。那晓县官竟自被他哄了,公然提将新妇起来。大族主翁急了,负极去求免新妇出官。县官那边肯听?大族翁又告甘心不究贼人罢了,县官大怒道:“告别人做贼也是你,及至要个证见,就说甘心不究,可知是诬赖平报酬盗。若不放新妇出来质对,需求问你诬告。”大族翁计无所出,方悔道:“早知如此,放了这猾贼也罢,现在反受他累了。”

先说此一段做个笑本。小子的正话,也说着一个新婚人家,弄出好些没头的官司,直到厥后方得明白。

是日正逢五日比较之期,嘉定知县带出犯人徐达,刚幸亏那边比较。开封府杞县的差人投了文,当堂将那解批上姓名一一点过,叫到郑蕊珠,蕊珠承诺。徐达昂首一看,却恰是这个落空的郑蕊珠,是开面时认得亲热的。大呼道:“这恰是我的朋友。我不知为你打了多少,你却在那边来?莫不是鬼么?”知县瞥见,问徐达道:“你为甚认得那妇人?”徐达道:“这个恰是井里落空的新人,不消比较小人了。”知县也骇然道:“有这等事?”唤郑蕊珠近前,一一细问,郑蕊珠照前事细说了一遍。知县又把来文一一简看,方晓得前日井中死尸,乃赵申被钱巳所杀。遂吊取赵申骸骨,令仵作人简验得头骨碎裂,系是生前被石块打伤身故。将钱巳问成极刑,抵赵申之命。徐达诱骗虽事不成,祸端所自,问三年满徒。张寅、李卯各不该,仗罪。郑蕊珠所遭不幸,免科,给复原夫谢三郎完配。赵申骸骨,家眷领埋,系隔省,埋讫,开释宁家。知县发落已毕,笑道:“若非那边弄出,解这两小我来,这件未完何时告终也!”嘉定一县传为消息。

却说直隶姑苏府嘉定县有一人家,姓郑,也是经纪行中人,家事不为甚大。生有一女,奶名蕊珠,这倒是个绝世才子,端的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许下本县一个民家姓谢,是谢三郎,还未曾过门。这个月里拣定了谷旦,谢家要来取去。三日之前,蕊珠要整容开面,郑家老儿去唤整容匠。元来嘉定民风,小户人家女人蓖头剃脸,多用着男人。当时有一个后生,姓徐名达,平时最是不守本分,心性巧诈好淫,埋头探听人家女子,那家生得好,那家生得丑。因为要像心看着内眷,特特去学了那栉工糊口,得以进入阁房。又去做那婚筵茶酒,得以窥看新人。如何叫得茶酒?便是那边傧相之名,因为赞礼时节在旁大声“请茶!”“请酒!”多是他口里说的,以是如此称呼。这两项买卖,多傍着女人去处,他便一身兼做了。此时郑家就叫他与女儿蕊珠开面。徐达带了蓖头家伙,一径到郑家内里来。蕊珠做女儿时节,徐达未曾见一面,现在却叫他整客,煞是看得亲热。徐达一头脱手,一头觑玩,身子如雪狮子向火,看看软起来。那话儿如吃石髓的海燕,看看硬起来。可惜碍着前后有人,恨不就势一把抱住弄他一会。郑老儿在旁瞥见模样,看破他有些轻浮意义。等他用手一完,急打发他出到外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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