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徐茶酒乘闹劫新人 郑蕊珠鸣冤完旧案[第3页/共7页]

才脱风狂子,又逢轻簿儿。

固然鬓乱钗横,倒是天姿国色。

说那两小我,是河南开封府报县客商。一个是赵申一个是钱已。合了本钱,同到苏、松做买卖。得了厚利,正要归去。偶尔在此颠末,闻得哭泣喊叫之声却在井中出来,两个多走到井边,望下一看。此时天光照下去,模糊见是个女人。问道:“你是甚么人在这里头?”下边道:“我是其间人家新妇,被强盗劫来丢在此的。快快救我出来,到家自有重谢。”两人听得,自筹议道:“向来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况是个女人,怎能勾出来?没人救他,必然是死。我每撞着也是有缘。行囊中有长绳,我每坠下去救了他起来。”赵申道:“我溜撤些,等我下去。”钱已道:“我身子坌,公然下去不得,我只在上边吊箸绳头,用些空力量罢。”也是赵申悔气到了,见是女子,欢畅之甚。擅拳裸袖,把绳缚在腰间,双手吊着绳。钱已一脚端着绳头,双手提着绳,一步步放将下去。到了下边,见是没水的,他就不慌不忙对郑蕊珠道:“我救你则个。”郑蕊珠道:“多谢大恩。”赵申就把身上绳头解下来,将郑蕊珠腰间如法缚了,道:“你不要怕,只把双手吊着绳,上边自提你上去,缚得牢,不掉下来的。快上去了,把绳来吊我。”郑蕊珠巴不得出来,放着胆吊了绳。上边钱巳见绳急了,晓得有人吊着。尽力量一扯一扯的,吊出井来。钱巳昂首一看,倒是一个艳妆的女子:

元来这贼躲在床下这三夜,备谛闻声床上的说话。新妇公然有些亲信之疾,家里常医的。因奉告丈夫,被贼人记在肚里,恨这家不饶他,当官如此攀出来。不唯能够遮饰自家的罪,亦且能够弄他新妇到官,出他家的丑。这是那贼人惫赖之处。那晓县官竟自被他哄了,公然提将新妇起来。大族主翁急了,负极去求免新妇出官。县官那边肯听?大族翁又告甘心不究贼人罢了,县官大怒道:“告别人做贼也是你,及至要个证见,就说甘心不究,可知是诬赖平报酬盗。若不放新妇出来质对,需求问你诬告。”大族翁计无所出,方悔道:“早知如此,放了这猾贼也罢,现在反受他累了。”

本为花烛喜筵,弄作是非苦海。

瑞气笼清晓。卷珠帘,次第歌乐,一时齐奏。无穷神仙离蓬岛,凤驾鸾车初到。见拥个、仙娥窈窕。玉珮玎铛风缥缈,望娇姿、一似垂杨袅。天上有,人间少。刘郎恰是当年少。更何堪,天教付与,最多才貌。玉树琼枝相映耀,谁与安排忒好?有多少、风骚欢笑。直待来春成名了,马如龙、绿缓欺芳草。同繁华,又偕老。

计算已定,邻妈一面去与赵家说了。赵家赴县理告,这边郑蕊珠也拿首状到官。杞知县问了郑蕊珠一词,立即差捕钱已到官。钱巳欲待支吾,却被郑蕊珠是长是短,一口证定。钱巳狡赖不去,恨恨的向郑蕊珠道:“我救了你,你倒害我!”郑蕊珠道:“阿谁救我的,你如何打杀了他?”钱巳无言。赵家又来求判填命。知县道:“杀情面真,但皆系口词,尸首未见,这里成不得狱。这是嘉定县处所做的事,郑蕊珠又是嘉定县人,尸首也在嘉定县,我这里只录口词成招,将一行人连文卷押报到嘉定县,结案就是了。”当下先将钱已打了三十大板,收在牢中,郑蕊殊召保,就是邻妈替他递了保状。且喜与阿谁恶妇万虫儿不相见了。杞县一面叠成文卷,会了长解,把一干人多解到姑苏嘉定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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