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许蔡院感梦擒僧 王氏子因风获盗[第1页/共8页]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宁,便动动也无妨。”尼姑道:“相公休得讽刺。”王爵道:“不是讽刺,小生客边得遇芳客,三生有幸。若便是如许去了,想也教人想杀了。小生寓所烦杂,敢具白银一锭,在此要赁一间闲房住几晚,就领师父清诲,未知可否?”尼姑道:“闲房尽有,只是晚间不便,如何?”王爵笑道:“晚间宾主相陪,极是便的。”尼姑也笑道:“好一个老脸皮的客人!”元来那尼姑是个经弹的班鸠,着实在行的,况见了白晃晃的一锭银子,心下先自要了。便伸手来接着银子道:“相公公然不嫌其间窄陋,便住两日去。”王爵道:“方才说要仆人晚间相陪的。”尼姑浅笑道:“穷货!谁说道叫你独宿?”王爵大喜,相互心照。是夜就与真静一处宿了,你贪我爱,颠鸾倒凤,恣行淫乐,不在话下。睡到次日天明,来到店中看看,打发差人李彪出去看望,仍留王惠在店。傍晚又到真静处去了,两下情浓,割扯不开。王惠与李彪见他出去外边歇宿,只说是在花柳人家,也不查他根脚。店东人张善一发不干他己事,只晓他不在店里宿罢了。

莫将阴暗事,冤却面前人。

讼狱向来假,翻令梦寐真。

福无双至犹难信,祸不但行果是真。

王爵心中闷闷不乐,问店东人道:“我要到街上漫步一回,没个做伴,你与我同逛逛。”张善道:“使得。”王爵留箸王惠看管行李房卧,本身同了张善走出街上来。在闹热市里挤了一番,王爵道:“可引我到清幽处逛逛。”张善道“来,来,有个清幽好去处在那边。”王爵随了张善在野地里穿将去,走到一个地点,乃是个尼庵。张善道:“这里甚清幽,里边有好尼姑,我们出来讨杯茶儿吃吃。”张善在前,王爵在后,走入庵里。只见一个尼僧在内里踱将出来。王爵一见,惊道:“人间有这般斑斓的!”怎见得那尼僧斑斓?尖尖发印,好端倪新剃秃顶:窄窄缁袍,俏身躯雅裁称体。樱桃樊素口,芳香吐气只看经:杨柳小蛮腰,袅娜逢人旋唱诺。似是漂亮女来生世,那怕老阿难不动心!

计算已定,去雇起一辆车来,车户唤名李旺。车上载着棺木,满贮着行李,本身与王惠,短拨着牲口骑了,相傍而行。一起西来,到了曹州东关饭店内歇下,车子也推来安设在店内空处了。车户李旺行了多日,习见匣子沉重,晓得是银子在内,起个半夜,竟将这一匣抱着,趁人睡熟时离了店内,连车子撇下逃了出去。比及天明客起,唤李旺来推车,早已不知所向,急简点行李物件,止不见了匣子一个。王爵对店家道:“这个匣子装着银子五百两在里头,你也脱不得干系。”店家道:“如果小店内失窃了,应当小店查还。今倒是车户走了,车户是客人前程雇的,小店有何干与?”王爵见他说得有理,便道:“就与你无干,也是在你店内落空,你须指引我们寻他的路头。”店家道:“客人,这车户那边雇的?”王惠道:“是省下雇来的北地里转头车子。”店家道:“这等,他不往东去,还只在西去的路上。何况身有重物,行走不便,作速追去,还可擒获。只是得个官差归去,追获之时,方无疏失。”王爵道:“这个不打紧,我穿了衣中,与你同去禀告州官,差个快手便是。”店家道:“本来是一名相公,一发不难了。”问问州官,却也是个陕西人。王爵道:“是我同亲更妙。”

“我正要问这事。”妇人丁中说出四句道

话说国朝正德年间,陕西有兄弟二人,一个名唤王爵,一个名唤王禄。祖是个贡途知县,致仕在家。父是个盐商,与母俱在堂。王爵生有一子,名一皋,王禄生有一子,名一夔。爵、禄两人幼年俱读书,爵进学为生员。禄废业不成,却精干商贾榷算之事,其父就带他去山东相帮种盐,见他能事,厥后其父不出去了,将银一千两托他自往山东做盐商去。随行两个家人,一个叫做王恩,一个叫做王惠,多是经历风霜、惯走江湖的人。王禄到了山东,主仆三个,眼明手快,算计过人,撞着时运又顺利,做去就是便宜的,得利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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