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义者,天下之所赏也。百言百当,不如择趋而审行也。或无功而先举,或有功而后赏。何故明之?昔晋文公将与楚战城濮,问于咎犯曰:“为何如?”咎犯曰:“仁义之事。君子不厌忠信;战陈之事,不厌诈伪。君其诈之罢了矣。”辞咎犯,问雍季。雍季对曰:“焚林而猎,愈多得兽。后必无兽。以诈伪遇人,虽愈利,后无复。君其正之罢了矣。”因而不听雍季之计,而用咎犯之谋。与楚人战,大破之。还归赏有功者,先雍季而后咎犯。摆布曰:“城濮之战。咎犯之谋也,君行赏先雍季何也?”文公曰:“咎犯之言,一时之权也;雍季之言,万世之利也。吾岂能够先一时之权,而后万世之利哉?”

夫病湿而而强之食,病麝露饮之寒,此世人之所觉得养也,而良医之所觉得病也。悦于目,悦于心,愚者之所利也,但是有道者之所辟也。故贤人先忤而后合,世人先合而后忤。有功者,人臣之所务也;有罪者,人臣之所辟也。或有功而见疑,或有罪而益信,何也?则有功者离恩德,有罪者不敢失仁心也。魏将乐羊攻中山,其子执在城中。城中县其子以示乐羊。乐羊曰:“君臣之义,不得以子为私。”攻之愈急。中山因烹其子,而遗之鼎羹与其首。乐羊循而泣之曰:“是吾子!”已,为使者跪而啜三杯。使者归报,中山曰:“是伏约死节者也,不成忍也。”遂降之。为魏文侯大开地,有功。自此以后,日以不信。此所谓有功而见疑者也。何谓有罪而益信?孟孙猎而得鹿,使秦西巴持归烹之。鹿母随之而啼,秦西巴弗忍,纵而予之。孟孙归,求鹿安在,秦西巴对曰:“其母随而啼,臣诚弗忍,窃纵而予之。”孟孙怒,逐秦西巴。居一年,取觉得子傅。摆布曰:“秦西巴有罪于君,今觉得子傅,何也?”孟孙曰:“夫一鹿而不忍,又何况于人乎!”此谓有罪而益信者也。

非其事者勿仞也,非其名者勿就也。无端有显名者勿处也,无功而繁华者勿居也。夫就人之名者废,仞人之事者败,无功而大利者后将为害。譬犹缘高木而望四方也,虽愉乐哉,但是疾风至,何尝不恐也。患及身,然后忧之,六骥追之,弗能及也。是故忠臣事君也,计功而受赏,不为苟得;积力而受官,不贪爵禄。其所能者,受之勿辞也;其所不能者,与之勿喜也。辞所能则匿,欲所不能则惑。辞所不能而受所能,则得无损堕之势,而无不堪之任矣。昔者智伯骄,伐范、中行而克之,又劫韩、魏之君而割其地,尚觉得未足,遂发兵伐赵。韩、魏反之,军败晋阳之下,身故高梁之东,头为饮器,国分为三,为天下笑。此不满足之祸也。老子曰:“满足不辱,知止不殆,能够修久。”此之谓也。

夫祸之来也,人自生之;福之来也,人自成之。祸与福同门,利与害为邻,非崇高人,莫之能分。凡人之发难,莫不先以其知规虑推断,而后敢以定谋,其或利或害,此愚智之以是异也。晓天然觉得智,知存亡之枢机,祸福之流派,举而用之,沉迷于难者,不成胜计也。使知所为是者,事必可行,则天下无不达之途矣。是故知虑者,祸福之流派也;动静者,短长之枢机也。百事之窜改,国度之治乱,待而后成。是故不溺于难者成,是故不成不慎也。

或贪生而反死,或轻死而得生,或徐行而反疾。何故知其然也?鲁人有为父报仇于齐者,刳其腹而见其心,坐而正冠,起而换衣,徐行而出门,上车而步马,色彩稳定。其御欲驱,抚而止之曰:“本日为父报雠,以出死,非为生也。今事已成矣,又何去之!”追者曰:“此有节行之人,不成杀也。”得救而去之。使被衣不暇带,冠不及正,蒲伏而走,上车而驰,必不能自免于千步当中矣。今坐而正冠,起而换衣,徐行而出门,上车而步马,色彩稳定,此世人所觉得必死也,而乃反以得活。此所谓徐而驰,迟于步也。夫走者,人之所觉得疾也;步者,人之所觉得迟也。今反乃以人之所为迟者反为疾,明于分也。有知徐之为疾,迟之为速者,则几于道矣。故黄帝亡其玄珠,使离朱、捷剟索之,而弗能得之也。因而使忽怳,而后能得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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