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赵县君乔送黄柑 吴宣教干偿白镪[第2页/共7页]

睹色相悦人之情,个中原有真缘分。

一日正在门前坐地,呆呆的看着对门帘内。忽有个经纪,挑着一篮永嘉黄柑子过门,宣教叫住,问道:“这柑子可要博的?”经纪道:“小人正待要博两文钱使使,官人作成则个。“宣教接将头钱过来,往下就扑。那经纪墩在柑子篮边,一头拾钱,一头数数。怎当得宣教一边扑,一心牵挂着帘内那人在里头瞥见,没心没想的抛下去,何止千扑,再扑不成一个浑成来,算一算输了一万钱。宣教还是仕进民气性,不觉两脸通红,哏的一声道:“坏了我十千钱,一个柑不获得口,可爱!可爱!”欲待再扑,恐怕扑不出来,又要贴钱;欲待停止,输很多了,又不甘伏。

宣教读罢,跌足大乐,对小童道:“好了!好了!细详诗意,县君深成心于我了。”小童道:“我不晓得,可解与我听?”宣教道:“他剃头寄我,诗里道要挽住我的心,难道成心?”小童道:“既然成心,为何不受你珠子!”宣教道:“这又有一说,只是一个故事在里头。”小童道:“甚故事?”宣教道:“当时唐明皇宠了杨贵妃,把梅妃江采萍贬人冷宫。厥后思惟他,惊骇杨妃不敢去,将珠子一封暗里赐与他。梅妃拜辞不受,回诗一首,后二句云:‘长门尽日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寥寂?’今县君不受我珠子,却写此一句来,清楚说你家主不在,他独居寥寂,不是珠子安抚得的,却不是要我来伴他寥寂么?”小童道:“公然如此,官人如何谢我?”宣教道:“惟卿所欲。”小童道:“县君既不受珠子,何不就送与我了?“宣教道:“珠子固然返来,却还要送去,我另自谢你便是。“宣教箱中去取通天犀簪一枝,海南香扇坠二个,将出来送与小童道:“权为寸敬,事成重谢。这珠子再烦送一送去,我再附一首诗在内,要他必受。”诗云:

强中更有强中手,得便宜处失便宜。

如此两月余。妇人道:“我日日自下而升。大家瞥见,毕竟免不得起疑。官人何不把房迁了下来?与奴附近,晚间便好相机同宿了。”官人大喜过望,立时把楼上囊橐搬下来,放在妇人间壁一间房里。推说道:“楼上有风,睡不得,以是搬了。”晚间虚闭着房门,竟在妇人房里同宿。自道是此乐即并头之莲,比翼之鸟,无以过也。才得两晚,一日夙起,尚未梳洗,两人正自促膝而坐,只见外边店里一个长大男人。大踏步踹将出去,大声道:“娘子那边?”惊得妇人手脚慌乱,面如土色,慌道:“坏了!坏了!吾夫来了!”那官人急闪了出来,已与大汉打了照面。大汉见个男人在房里走出,不问好歹,一手揪住妇人头发,喊道:“干得功德!干得功德!”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只是打。那官人慌了,脱得身子,顾不得甚么七长八短。急从后门逃了出去。剩了行李囊资,尽被大汉翻开房来,囊括而去。刚才十来个健卒打着的箱筐,多是那官人房里的了。他恐怕有人看破,以是还妆着丈夫吵架老婆模样走路。实在妇人、男人、店东、小童,老是一伙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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