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死囚徒俱脱网,施仁郡守反遭殃。(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时遇腐败节届,刘元普分付王文用整备了捐躯酒醴,往坟茔祭扫。与夫人各乘小轿,主子在后相随。不逾时,到了坟上,浇奠已毕,元普拜伏坟前,口中说着几句道:
诗曰:
君恩新荷喜相随,谁料天年已莫追!
看官传闻:世上只要一夫一妻,一竹竿到底的,始终有些正气,自不甘学那小家腔派。独占最暴虐、最奸刁、最短见的是那晚婆,大抵不是一婚两婚人,便是那低门小户、减剩货与那不学好为夫所弃的这几项人,极是“老卿溜”,也会得令人喜。也会得令人怒,弄得人断念塌地,不敢不从。元来世上妇人除了那非常贞烈的,说着那话儿,无不着紧。男人汉到中年筋力渐衰,那娶晚婆的大半是中年人做的事,常常男大女小,假定一个老苍男人娶了水也似一个柔滑妇人,纵是千箱万斛尽你受用,倒是那话儿有些支吾不过。自感觉过意不去。随你有万分不是处,也只得依顺了他。以是那家庭间,常常被这等人炒得十清九浊。
一日李克让唤老婆到床前,说道:“我苦志平生,得登黄甲,死亦无恨。但只是无家可奔,无族可依,撇下孀妇孤儿,如何是了?可痛!不幸!”说罢,泪如雨下。张氏与春郎在旁劝住。克让想道:“久闻洛阳刘元普仗义疏财,名传天下。非论识认不识认,但是以情相求,无有不该。除是此人,能够托妻寄子。”便叫:“娘子,扶我起来坐了。”又叫儿子春郎取过文房四宝,正待举笔,忽又停止。心中好生迟疑道:“我与他向来无交,难叙寒温。这书如何写得?”疾忙心生一计,分付妻儿取汤取水,把两小我都遣开了。及至获得汤水来时。已自把书重重封固,上面写十五字,乃是“辱弟李逊书呈洛阳恩兄刘元普亲拆”。把来递与妻儿收好,说道:“我有个八拜为交的故交。乃青州刺史刘元普,客籍洛阳人氏。此人义气干霄,必能济汝母子。将我书前去投他,料无阻拒。可多多拜上刘伯父,说我生前不及相见了。”随分付张氏道:“二十载恩典,今长别矣。倘蒙伯父收留。全赖谨慎相处。必须教子成名,补我未逮之志。你已有遗腹两月,倘得生子,使其仍读父书;若生女时,将来许配夫君。我虽死亦暝目。”又分付春郎道:“汝当事刘伯父如父,事刘伯母如母。又当贡献母亲,励精学业,以图荣显,我死犹生。如违我言,地府之下,亦不安也!”两人垂泪受教。又叮嘱道:“身故以后,权寄棺木浮丘寺中,俟投过刘伯父,徐图殡葬。但得安土埋藏,不须重到西粤。”说罢,心中硬咽,大呼道:“老天!老天!我李逊如此贫寒,莫非要做满一个县令,也不能勾!”当时蓦地倒在床上,已自叫喊不醒了。恰是:
六房吏书去打盹,门子皂隶去砍柴。
明日当真先拆去了壁,却好那萧秀才踱将来,店东邀住道:“官人,有句说话。请店里坐地。”入到内里坐定吃茶,店东动问道:“官人曾于某月某日与别人代写休书么?”秀才想了一会道:“是曾写来,你怎地晓得?”店东遂将前后梦中灵官的说话,一一奉告了一遍。秀才听罢目睁口呆,悔怨不迭。厥后公然举了孝廉,只做到一个知州职位。那萧秀才因一时偶然失误上,白送了一个状元。世人做事。决不成不检点!曾有诗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