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翁大雨留宾 蒋震卿片言得妇[第2页/共7页]

话说人生万事,前数已定。尽有一时候偶尔戏耍之事,讽刺之话,后边照顾将来,却象是个谶语响卜,一毫不差。乃知当他戏笑之时,暗中已有鬼神做主,非偶尔也。

且说京中女子同奶妈住在寓所守侯,身边所带东西,王生在时已用去将有一半,今又两口在寓所食用,用出无入,看看所剩未几,王生又无信息。女子心下着忙,叫老妈探听家里母亲风景,希冀重到家来与母亲相会。不想母亲因失了这女儿,整天哭泣,已自病死多时。那女人之子,次日见说勇母家里不见了女儿,恐怕是非缠在身上,逃去无踪了。女子见说,大哭了一场,与老妈筹议道:“现在一身无靠,汴京到浙西也未几路,趁身边另有些东西,做了川资,到他家里去寻他。不然如何了当?”就央老妈雇了一只船,下汴京一起来。

片言得妇是奇缘,此等消息本可传。

看看天了然,那两个方才脚步走得短促,赶将上来。蒋震卿道:“恰是来一起走。”走到面前把眼一看,吃了一惊,谁知不是昨日同业的两个客人,到是两个女子。一个头扎临清帕,身穿青绸衫,且是生得斑斓;一个散挽头髻,身穿青布袄,是个丫环打扮。细心看了蒋震卿一看,这一惊可也不小,急得忙闪了身子开来。蒋震卿上前。一把将仙颜的女子劫住道:“你走那边去?快快跟了我去,到有筹议,如果不从,我同到你家去出首。”女子低首无言。只得跟了他走。走到一个酒馆中,蒋生拣个僻净楼房与他住下了。哄店家道,是伉俪烧香,买早餐吃的。店家见一男一女,又有丫环跟从。并无狐疑,自去支撑早餐上来吃。蒋震卿对女子低声问他来源。那女子道:“奴家姓陶,名幼芳,就是昨日仆人翁之女。母亲王氏。奴家幼年间许嫁同郡褚家,谁想他双目失了然,我不肯嫁他。有一个表亲之子王郎,少年仙颜,我心下成心于他,与他订约日久,商定彻夜私奔出来。一同逃去。本日白天不见覆信,将到晚时,忽听得爹出去大嚷,道是:‘门前有小我,口称这里是他丈人家里,胡言乱语,可爱!’我内心暗想:‘此必是我所约之郎到了。’吃紧收并资财,引这丫环拾翠为伴,逾墙出来。瞥见你在前面背囊而走,内心庄‘天然是了。’恐怕人瞥见。以是一起不敢附近。谁知跟到这里,倒是差了。现在既已失却那人,又不好归去得,只得跟着官人罢。也是出于无法了。”蒋震卿大喜道:“此乃天缘已定。我言有验。且喜我未曾娶妻,你不要镇静!我同你家去便了。”蒋生同他吃了早餐,丫环也吃了,打发店钱,独讨一个船,也不等二客。一向同他随路换船,径到了余杭家里。家人来问,只说是路上礼聘来的。

那蒋震卿被关在大门以外,想着适间讲错,老迈败兴。单独一个栖栖在雨檐之下,黑魅魅地靠来靠去,好生萧瑟。欲待一口气走了去,一来雨黑,二来单身不敢前行,只得忍气吞声,耐了心性等着。只见那雨垂垂止了,轻云当中,有些月色上来。侧耳听着门浑家声沉寂了。便道:“他们想已安寝,我却如何痴等?不如趁此微微月色,途径好辨,走了去吧!”又想一想道:“那老儿当然怪我,他们两个便宜得如此撇下了我,尽管本身安闲不成?毕竟有安设我处,便再等他一等。”正在迟疑不定,忽听得门内有人低低道:“且不要去!”蒋震卿心下道:“我说他们定不健忘了我。”就应一声道:“晓得了,不去。”过了一会,又听得低低道:“有些东西拿出来,你可收刚好。”蒋震卿心下又道:“你看他两个,白白里打搅了他一餐,又拿了他的甚么东西,忒煞欺心!”却口里且承诺道:“晓得了。”站住等着,只见墙上有两件东西扑搭地丢将出来。急走上前看时,倒是两个被囊。提一提看,且是沉重;把手捻两捻,累累块块,象是些金银器物之类。蒋震卿恐怕有人开门来追随,急负在背上,望前便走。走过百余步,转头看那门时,已离得略远了。站着脚再看动静。了望去,墙上两小我跳将下来,蒋震卿道:“他两个也来了。恐有人追,我只索先走,不必等他。”提起脚便走。望后边这两个,也不忙赶,只尾着他渐渐地走。蒋震卿走得少远,心下想道:“他两个赶着了,包里东西需求均分,趁他们还在后边,我且翻开囊看看。老是不义之物,落得先藏起他些好的。”立住了,把包囊翻开,将黄金重货另包了一囊,把钱布之类,仍旧放在被囊里,提了又走。又望后边两小我,却还未到。元来见他住也住,见他走也走,黑影里远远尾着,只不附近。如此行了半夜,只是隔着一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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