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之等人一起行来一两千里路,足足走了一个月,这时都是又累又饿,草草吃了一些饭食过后,就赶紧分头去安息,连和田氏兄弟多说两句都没有精力。

固然已经是半夜半夜,但文安之敲响大门叫门房通报以后,不一会田既霖和田甘霖就呈现在寨门前,把他们一行人迎了出来。

“相国,昨晚睡得可好?”田氏兄弟和文安之是老了解了,提及话来也没有甚么顾忌,不等文安之答复,直接又开口问道:“看您这风尘仆仆的模样,想来路走得很多,不知您这一趟是从哪儿来?是不是有甚么大事要办?”

文安之这个五夫人陈氏,本是容美土司内一个猎户的女儿,自幼丧母,从小就跟从父亲进山中打猎,算得上刀弓纯熟,很得文安之爱好,这时跟着他到夔东,还担着贴身侍卫的职务,虽说花了几十两银子的聘礼也算是值得。

“夏云,制怒!制怒!你看特云(田甘霖的字)就比你沉得住气。”文安之悄悄地压了几动手,“贼寇为祸,我等也深受其苦!国度腐败到了这个境地,都是因为这些流贼,但是鞑子侵入中原,朝廷却无兵可用,只能倚仗献贼和闯贼余部以抗,现在却不是计算家仇的时候。”

但是文德峰却不觉得意,他哈哈笑道:“谬也!大谬也!特云兄,东虏固然占了我朝大半国土,但是所占各地并不承平!浙闽赣之地只要郑氏不降便无宁日,北方山陕等地也是义兵纵横,可见民气仍思我大明!虏兵疲于奔命,在中原之日必不成久!”

田既霖越说越气,猛地一拍太师椅的扶手叫道:“我容美高低与此等贼寇势不两立,终将要报此仇!”

“这路上如果结了冰,没有两三天时候底子化不开,我们已颠末端龚家坪,只要几十里路了,再加把劲,到了容夸姣好安息几天再走。”文安之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现在东虏已占中国大部,汉人在虏廷中为官者多不堪数,虏廷以汉攻汉、以汉制汉,明廷兵少将寡,有些气力的孙可望又拥兵自重,在朝中解除异己,恐怕是抵挡不住东虏的守势。”田甘霖沉吟了一会才说出了这番话,确切非常有些见地,汗青上确切也是如此。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文安之方才起了床,用过饭后,便来和田氏兄弟叙话。

“特云兄,不知你对现在天下局势有何观点?”文德峰正色问道。

“此次是从贵州过来,一起上路途悠远,门路又难行,故此狼狈了些,让两位贤侄见笑了!”文安之轻啜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地又说道:“当今圣上拜老夫为太子太保兼吏、兵二部尚书,总督川、湖诸处军务,此次来首要就是为了招安川中及夔东各部流贼!夏云(田既霖的字),此时国事艰巨,恰是彼辈为国效力的时候,岂能任之盘据一方,为祸乡里?”

田氏兄弟正要站起来相送,文德峰却笑着拦住了二人,“父亲饭后喜好慢走消食,不然不易克化,我们不必管他。”

容美土司田玄自顺治三年(1646年)身后,便由他的宗子田沛霖袭职,顺治五年(1648年)田沛霖身后,他的二弟田既霖袭职;当时的容美处于清军、南明、流民军三大权势的夹缝当中,田既霖才具有限,深感有力应对,只得将政务尽数拜托于他的弟弟田甘霖。

“恭喜相国!”兄弟二人齐齐拱了拱手以示庆祝。文安之本来固然贵为东阁大学士,但谁都晓得那是没有甚么实权的清贵职位,现在固然也没有甚么实际上的好处,但起码名义上的权力比本来已经要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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