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狼刚要跪下讨情,姜安礼他们一帮四个百夫长已抢出坐位,跪下道:“君侯,陆将军诚有不是,但请君侯看在陆将军畴昔的功绩上,从轻发落。”

何西接过将令查抄了一遍,然后恭恭敬敬地还给云狼,道:“爵爷在城头上,我带你们上去。云将军请。”

何西一言不发,走下城头。等他一走,身边的几个什长便作势欲上,云狼仓猝止住了他们,道:“陆将军,武侯命我传将军前去议事。”

何西却不退下,道:“爵爷,你此次前去,定是凶多吉少。何西身受爵爷大恩,未能杀身以报,心中有愧。只求爵爷让我为爵爷殉死。”

此时,云狼与剩下的十六个百夫长齐齐跪下,道:“请君侯三思。”

云狼一听,脸上有点变色。这何西话说得不幸,但话中之意,倒是在威胁。看来,此次差事的确不好办啊。

陆谦的声音还是很安静,道:“违令不遵,军法当斩,卑职不敢抵赖,请君侯发落便是。”

这酒放在一把小壶中,上面是一只小小的炭炉,让酒温保持适口。云狼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两个身着红黄纱衣的女子则在帐中曼舞,营帐以内,春意溶溶。但是,云狼心底模糊地却又种不安。

那人站起来,转过身,道:“何兄,你先下去吧,我本身跟他们走。”

那班乐工又出来了。吹奏起一支欢畅的乐曲。那是一支古曲《坐东风》,是两百余年前的名乐工按照一本古书所载乐曲所作,酒坊歌楼中,人们点此曲的最多。武侯命奏此曲,似要将刚才的肃杀冲淡一些。

这时云狼才看清他的边幅。陆谦在军校中,少穿礼服,一贯着士人装。现在他一身戎装,铁盔放在一边,一身铜甲上,带着些血迹,在城下的火把光中,倒似斑班驳驳。

我的心一动。陆谦不要我们伴同,那能够已起了流亡之心,这要求只怕武侯不会同意。

此时武侯已趋平和,道:“陆谦,为将之道,令行制止,如有令不遵,如何能够服众?此次你所犯此罪不小,但看在畴昔功绩上,临时记下。我命你点本部铁骑一千,我另将前锋营拨与你利用,旬日以内,若不能取寒月首级返来,你便将本身的人头送来吧。”

东门攻防也极其惨烈,陆谦固然用兵如神,但天狼军最后的精英几近全在东门了,这一仗折损的千余人有一半是左路军的。这石阶上,尽是些已经固结的血痕,而石面上也伤痕累累。云狼实在想不通,以如此严整的安插,陆谦竟然会让寒月至公和两千多个城中住民逃出去,莫非他部下都睡着了还是甚么?

陆谦看着城下,渐渐地说道:“是武侯命你来缉捕我吧?”

陆谦转头看了看,道:“云将军,你这亲兵说得对。军令如山,如有人例外,焉能服众?”

一进营帐,其他的百夫长都在,乐工早已退下了,大师都在等待。陆谦跪倒在武侯座前,道:“卑职陆谦,请君侯万安。”

武侯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知不晓得,叛贼首级寒月也稠浊在这批人中逃出城去。此役未克全功,你罪非难逃!”

陆谦喝道:“混闹!何兄,君侯于我,等若父子,你们岂可说这等话令他难办?快退下。”

云狼一言不发,跟着陆谦渐渐走去。

云狼带着李烈和前锋营部下的十个什长向东门走去。还没到东门,便闻到一股焦臭之味。陆谦所部是仅次于武侯的中军攻入雁城的。天狼军尽力防备东门,没推测武侯将主力绕到了南门,不然必然是陆谦第一个攻入城中。

云狼不语,只是坐着,手摸着城砖。大周国有两大坚城,号称“铁打雾云,铜铸神威”,而雁城被称作是“不落城池”,是仅次于那两座高城的第三大城,城墙固然比雾云、神威两城稍矮一些,却满是用北疆特产的一种大石堆起。第一代寒月至公铸城时,传闻用了二十三万民夫,用时两年才完工。现在,那些石城砖上却都是伤痕累累,雉碟也大多断了,手摸在那粗糙的断面上,掌心也感到一股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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