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便是被益都县衙的官差殴死的,请使君老爷,严惩益都县令马平远!”
但是卖地的动静方才传出去,夫家那边的大房便找了过来,以制止他们一家变卖祖产为由,强行把他们家的地步占了。
前几个月丈夫抱病,家里又没有太多积储,是以筹办变卖此中一两亩地,给丈夫治病。
齐偃在怀里摸索了半晌,然后毕恭毕敬的双手捧着一份文书,放在了林昭的桌子上。
至于益都县衙的审案成果,在处所上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案子的故事还是比较老套的。
林昭当真看了看齐偃几眼,见他的神采不似作伪,便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道:“如此,本官明白了。”
中下州的县尉,是从九品上的官职,一共有两个,分掌六曹,而齐偃这个县尉则是管司兵司士司法三曹,也就是说,全部益都的司法,是归他管的。
也就是说,该拿到的证据,齐偃都已经备齐了。
“本来七叔与我说,天底下大半的阴暗都在长安城里,现在看来,除却长安城以外,这天下的阴暗,到处都是。”
林昭背负双手,把这份状纸递到了宋岩面前,声音安静。
到了傍晚的时候,林昭书房门口传来了他身边下人的声音。
因为粮食是这个期间最贵重的东西,田产天然也就成了最贵重的东西,田产的硬通性,在某些意义上还要超越铜钱与金银。
等齐偃走远以后,林昭才把桌子上的信封拆开,从中取出足足有十几页的文书,此中另有当日县衙出衙差的差票,更是写上了几个情愿做证人的衙差姓名。
说罢,林昭让人在刺史府里,给李严氏安排了一个住处,又让人把她的三个孩子都接了过来,临时安设在刺史府里。
这个下人立即点头,然后扭头到了刺史府的前院,把等待了一会儿的齐偃,引进了林昭书房门口。
而向李严氏这类案子,每年都会有很多。
这位已经年近四十的益都县尉,谨慎翼翼的推开了林昭书房的房门,来到了林昭面前以后,才毕恭毕敬的拱手开口:“益都县令齐偃,见过使君。”
一个庶生子,能够分到十几亩地,这就申明他们的主家已经是青州本地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主。
“马县令是被告,除却本官升堂审理此案,不然他如何能够看得?”
“前些日子家长让我回家,扣问县衙里有甚么案子,下官立即想起了此事,之以是呈报给使君,也是想让使君替这孤儿寡母做主……”
实在没有了活路,李严氏便只能带着三个孩子在青州城里流落街头,直到明天,才有一个美意人带母子四人去吃了顿饱饭,给了他们一个住处,并且指导他们来刺史府告官。
说到这里,齐偃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不瞒使君,这件事就是下官也看不过眼,何以下官一个县尉,实在是做不了甚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