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此。
前者乃是横行中原武林，为江湖上最陈腐，最奥秘莫测，也最可骇的存在；后者则是称霸江湖，无敌西方，连西域列都城要闻风丧胆的可骇权势。
借着灯色，李暮蝉只瞟了一眼，瞳孔猛的一缩，双眉耸动，右手触电般忙又收紧，好似恐怕这东西飞走了一样。
他睁眼，眼中跃动的如火光彩似有高涨之势，望着面前的尸身呢喃道：“好，情势至此，已无路可退……也罢，从今今后，你我便是八拜之交，不管你所托为何，只要我李暮蝉不死，上天上天，也定会了你所愿。”
李暮蝉坐在地上，望着雨中入迷，旋即又瞧瞧刀十二的尸身。
入夜。
李暮蝉暗呼出一口浊气，眼神庞大，看来对方早有安插。
半个月前，亦如面前的这场雨，就在洛阳城外的一座竹亭内，他碰到了此人。
眼神变幻很久，李暮蝉起家走到那尸身前，细心打量了起来。
当时贰心灰意冷，本想找个没人的处所一了百了，亦或是挑个山净水秀的去处绝了这江湖梦，孰料竟碰到一个和本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莫非对方要送他的，便是本身的身份？
浑身共有五十七处外伤，新伤九处，腹有一道血口，背有八个血洞，疑为暗器而至；旧伤四十八处，为利器所留，是非各别，深浅不一；后背刺有一块花绣，双耳坠有西域工匠所制铜环，脸颊表面精干，右边眉角藏有一道狭长刀口，体格均匀，双臂奇长，两手虎口生有老茧……
惜身到现在，不想竟卷进了江湖上最可骇的两大权势之间。
李暮蝉猛的唇齿轻启，长长舒出一口气；那是一口郁结于气度多年，意不能伸，志不能展，束手束脚，不得称心的煎熬之气。
一旁刀具早已备齐，而尸身的衣物也被褪尽，惨白的胸膛凹下去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骨茬外露，泛着一片骇人的青紫。
而这个江湖，小李飞刀李寻欢早已绝迹江湖。
想到这里，李暮蝉终究脱手去取刀十二藏在皮肉中的东西。
贰心神一稳，留意了一下四周的动静，旋即深吸了一口气，复又一点点将那血红的白绢摊开。
目光游走，靠近风灯，李暮蝉已开端留意尸身上的细节。
他还是第一次直面江湖妙手所带来的震惊。
“城西老庙，菩萨座下，置‘罗浮秘录’一卷，内藏数百年前不世怪杰只眼郎君所著《锁骨销魂天佛卷》之下落；欲得此书，当于佛前三拜九叩，与吾结为八拜之交，吾泉下有感，自当奉上。”
但老天现在却和他开了個莫大的打趣。
李暮蝉脸都绿了，强稳住颤栗的双手，双唇紧抿，等将暗语一点点分开，才如同泄了力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只是哪怕李暮蝉把鼻子塞的再紧，也还能感遭到胃部在猖獗爬动，胃里更在翻江倒海。
“锁骨销魂天佛卷？”
在瞥见相互的时候，两边只愣神了半晌，便从惊诧再到诧异，最后相视一笑。
魔教。
青龙会。
但刀十二临走之际却说半个月后的夜里让他来城西十里外的“菩萨庙”，还说要送他一样东西。
窗外惊雷一响，风雨闯进，灯火俱灭。
灯色一映，他视野一斜，本来看似平坦的皮肉竟然有一片极是纤细的表面，边沿划一，像是藏着甚么。
相反，江湖各势风起云涌，各路妙手层出不穷，你方唱罢我登台，却恰好没有他李暮蝉安身立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