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人听着不是滋味,再看那喜蛋,便生出几分别的想头:“……既然衡儿还念着盛兄的闺女,不若你去说说罢,我瞧着也是门好婚事。你觉着如何?”

平宁郡主幽幽感喟道:“你莫哄我了,衡儿在京里数一数二的丰度才学,到哪儿都是世人捧着的,现在成了个鳏夫不说,还平白无端被人指指导点的笑话,提及来都是我的不是!”

齐大人不语,内心想着,实在老婆也不算错,她的宝是押对了,不过运气太背。

“蜀道艰巨,少说还得个把月吧。”齐大人道,然后往老婆边上凑了凑,暖和道,“以是你更得好好保养身子,若此次衡儿得中,你还得为他筹措呢。”

“你别多心了,母子俩哪有隔夜仇的。”齐大人安慰道:“年前那场乱子,各部的死伤实在很多,翰林院和内阁因挨着宫里近,几近空了大半,圣上这才于本年初加开了恩科,衡儿日夜苦读,想考个功名返来,也是正理。”

初春四月,一冬的积雪早已化去,枝头的花骨朵都冒了脑袋,地上一个巨大的银鎏金字双寿双耳鼎炉却还幽幽燃着银丝细炭,烘的屋里暖洋洋的,床头的莲花梨木小翘几上摆放了三四个盛汤药的碗盏,一色的浮纹美人绘粉彩石青宫窑瓷,床边放着一滑搭着玄色豹纹毛皮的椅袱的太师椅,上头坐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神情暖和,颌下蓄短须。

齐大人惊道:“你已问过了?”齐家和本身儿子就够不利的了,若再添上求亲被拒一项,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齐大人正低着头,定定的瞧着地上的紫金铜炉,被扯动衣角才惊醒过来,忙道:“刚才我想着,盛兄倒是好福分,卢老尚书常日里瞧着耳聋胡涂,一问三不知,没曾想危急关头却脑筋灵光,不但携部属安然无恙度过灾害,且工部各种文书秘图一丝未损,大乱以后,圣上嘉了工部群吏‘临危稳定’四字,老尚书籍身入了阁不说,盛兄也升了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

平宁郡主红了双目,哽咽道:“荣家女人出事时,我已模糊觉着不对,可当时……已骑虎难下,县主过门后我也不喜,放肆放肆,草菅性命,实非家门之福,可我还是逼着衡儿去靠近她!可……即使如此,我也没想她会那般惨死!”

齐大人道:“衡儿这回是下了苦工夫的,这几个月他日夜伏案苦读,必能博个功名返来,你也莫要再忧心儿子了,好好调度身子才是要紧的;这一冬你便没断过汤药,因你病着,比年也没好好过。”

齐大人想了想,悄悄‘啊’了一声,额手道:“我就说县主给衡儿安排的丫头都既笨且俗,衡儿如何瞧上了阿谁奉承的,莫非衡儿还念着盛兄的闺女?”

平宁郡主想到儿子的出息,蓦地生着力量来,从靠枕上撑起家子,眼神闪了闪,忽又叹道:“衡哥儿也不知随了谁,竟这般断念眼!”

平宁郡主嗔了丈夫一眼:“你且想想县主杖毙的阿谁丫头?她那双眼睛生的像谁?”

齐大人按着老婆到靠枕上,苦笑道:“圣上已册了李淑仪为后,德妃为皇贵妃,册封德妃是为了抚恤丧子之痛,可那李淑仪,浣衣局出来的,不过生了一子才得封,圣上从未宠过,直在冷宫边上养老了,圣上如此作为,明眼人都瞧的出来,况圣上已宣了八王爷进京。”

“儿子又哪儿不如你的意了?”齐大人笑道。

说道这个,齐大人也忍不住喟叹:“当真人算不如天年!谁曾想,最后会是八王爷!”

平宁郡主看着雕绘着百子千孙石榴纹的檀木床顶,泄气道:“年前圣高低旨开了恩科,我想起衡儿素与盛家至公子长柏交好,便叫他多去找人家说说科举文章,谁知衡儿宁肯大寒天去翰林院外等着,也不肯上盛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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