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拈花[第2页/共3页]

虽与苏梓琴说得敞亮,苏世贤这几日却如坐针毡。他没有脸去陶府见陶灼华一面,只能每日拿根鱼杆做粉饰,瞅着来路望眼欲穿。

拈花浅笑,终是心心相印了。

终是说不出谅解的话,陶灼华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中。她不肯与苏世贤对视,趁着苏世贤安设迎春花的空档,拖着何子岑仓促便要拜别,恰是落荒而逃。

沿着洋溪湖走了大半里的路程,阵势垂垂拔高,湖水已经汇成小溪,便能瞥见溪畔一座竹桥曲盘曲折通往对岸。在如烟似雾的雨丝中,对岸那几间错落有致的板屋如散落在草丛中的星星,莹亮若星星点点。

立在光阴沧桑的万年桥上,瞧着桥下河水悠但是过,陶灼华的目光悠悠远远,始终是近乡情怯的畏缩。她婉拒了苏梓琴的一再相邀,只在陶府同她见了一面。

此前陶婉如云门山麓的坟冢已然被瑞安破坏,唯有洋溪湖中还洒着她的半抔骨灰。若想去那边祭奠陶婉如,便须得同隐居在湖畔的苏世贤见面。

耸峙百余年的陶家老宅颠末光阴沧桑,每一砖每一瓦都写满了汗青的沉淀。

陶灼华泪眼婆娑之间,心上一片茫然,抬眸望去,倒是何子岑和顺的眉眼。

时过境迁,正房里没有再摆陶婉如的牌位,而是挂了幅精美的苏绣肖像。

伉俪二人在范文正公的肖像前上了香,便就沿着河堤走下,命侍从婢子们远远相随。何子岑撑起竹伞,还是有斜斜的雨丝沾上两人的衣角,却愈发添了喧闹。

能说出这番话,何子岑晓得对陶灼华有多少艰巨。他悄悄点头,更加将娇小的人儿圈在怀中,希冀能分薄一点她心中的哀伤。

约莫表达的是陶灼华的样貌与绣像上的陶婉如酷肖的意义,何子岑听得好笑,点着晟儿的额头道:“你母亲与外祖母天然是相像的,晟儿与母亲也像。”

四十年前的旧景重现,在宿世里立起何子岑衣冠冢的处所,现在竟也有块小小的墓碑,前头还摆着洁白的栀子花编成的花环,被雨水冲刷得非常洁净。

既悔且愧,却无悔怨药可吃,苏世贤发觉了陶婉如留下的札记,瞧着上头点点滴滴被泪水渍染的笔迹,冲半夏长叹道:“这负心薄幸之人,天下非我莫属。”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城里逛完了,再借送甄三娘返回小巧山之际,连山下的井塘古村也瞧了个遍。何子岑冷静等候着,陶灼华却始终不提叫她梦绕魂牵的洋溪湖畔。

宿世与此生再次堆叠,陶灼华不成置信地跑了畴昔,待瞧见墓碑上的名字是陶婉如时,心间蓦地一松,却又狠狠一痛,连呼吸都沉滞起来。

陶灼华怔怔地立在母亲的肖像前,瞧着画中人秋水凝波的双眼,早是无语凝噎。被何子岑抱在怀中的晟儿虽是懵懂,却似是母子连心,传染了陶灼华的哀思,不觉小嘴一扁,悄悄哭了起来。

敬爱的男报酬本身撑着伞,用他那坚固的臂膀撑出一片晴空。

墓碑被一小片经心栽植的菊圃环绕,因是季候未放,菊花并未绽放,却有几枝吐了苞,蒙蒙细雨中格外翠绿苍翠。

湖畔垂钓的人身披蓑衣,那鱼钩弯弯垂向水面,上头鱼饵早空,却一向忘了重新提起。半夏撑着素面竹伞立在一旁,固然一语不发,脸上倒是满满的疼惜。

“子岑、子岑,你不是一向想去瞧一瞧我立下无字碑的处所么?”她淡然回过甚来,望望一向温馨等候的何子岑:“感谢你给我这很多时候,让我将旧事重新理清。范公亭内、洋溪湖畔,这个处所我终归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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