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见朕?但是有甚么话要说?”玄宗把玩起案几上一只邢窑细胎白瓷镇纸,渐渐抚摩着光滑如玉的瓷面,漫不经心肠问道。
太子立在门前,看着李琰走远的身影,暖和的神采渐渐敛去,眼神中竟然有一丝冰冷,一闪而过,倒是渐渐带着侍从走远。
李倓拧着眉头,踱了几步:“那魇镇贤人的符咒倒是从一件衣袍里发明的,隶王府里的下人说,那衣袍是你铺子送畴昔的。”
太子忙起家,抱拳回道:“父皇,儿臣不通乐舞,只是瞧着……瞧着都雅,想来是极好的。”他一脸浑厚俭朴的笑。
话音刚落,太子倒是一脸吃惊地望向殿外,他早传闻贤人已经命金吾卫将隶王府团团围住,隶王与一干女眷俱都被禁在府中不得擅出,就连想要进宫面圣都不得,如何会来了这麟德殿?
李倓别看脸,怕瞥见她哭的模样叫她不安闲,低声道:“都好,安哥儿也好,你宽解吧。”
玄宗渐渐低下头,看着生硬着身子跪在本身跟前的李琰,目光微闪,缓缓开口道:“是四郎呀,你起来吧。”
麟德殿,新送入宫的舞伎云袖伸展,腰肢软款,舞步翩跹地在殿中作舞,踏着靡靡丝竹之音,飞舞低徊,灵动不凡。
刑狱里,李倓叮咛狱卒翻开牢门,他提着一个小承担进了关押苏云的监房。
李琰苦笑一下,前几日金吾卫闯将出去四下搜索,倒是在库房中搜出那件不知是何人放在内里的衣袍,更是有符咒藏在此中,府中之人俱是不知,看来是有人用心嫁祸,而那位五仙观里的黄婆子却也是被人拿住,一口咬定是隶王府使了人请她去做法,企图魇镇贤人,不过两日便传闻黄婆子死在了刑狱里,死无对证了。
李琰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政事堂所举儿臣府上魇镇谩骂父皇之究竟乃谗谄,儿臣府里的确曾有魇镇之事,倒是儿臣之妾贺氏欲害王妃所行,并非暗害父皇,贺氏也已被儿臣命令软禁,还请父皇明察。”
李琰渐渐站直了身子,沉默地立在案几前,仿佛在等待玄宗的发落。
玄宗微微挑眉,道:“带他出去吧。”目光还是停在舞伎翻飞的云袖上,一脸兴味。
“那太子殿下那边……”高力士问了一句,若不借着此次之事扳倒太子,只怕今后难有此良机。
高力士看了一眼玄宗的神采,忙挥了挥手,让一干乐工舞伎全都悄悄退出殿去,本身也退了出去,将殿门合上,让这父子兄弟三人留在殿中说话。
高力士恭敬地听他说着,低声道:“隶王殿下想来只是一时胡涂,想来会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只是此次魇镇之事却要如何措置?大理寺那边怕是还要请陛下诏谕才敢会审此案。”
“屿儿,这一曲《承平乐》你瞧着如何?”玄宗笑着开口问道。
出了麟德殿,太子停了留步子,悄悄一叹,对李琰道:“四弟,此事一时也急不来,你莫要过分担忧,父皇必定会查明白的,放心便是了。”一脸体贴的神采。
“父皇明鉴,那衣袍怕是有人用心谗谄,放在府里,并非是儿臣等所为,还请彻查此事。”李琰回道。
李琰冷酷地望着他,淡淡道:“多谢太子,臣先回府去了。”渐渐地回身向着丹陛下走去。
高力士天然明白那人指的是谁,忙躬身应是,倒是悄悄可惜此次机遇,看来贤人还不筹算动东宫,还需立即递了动静与李相,让他临时按捺,待今后乘机再动。
玄宗似是未曾发觉高力士的越矩,微微点头:“他还动不得,那人一日未回京中,便一日不能动他,不然只怕真要引发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