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盘螭将飞[第1页/共5页]

“啊?”侍立中间,向来不动声色的宫一满脸错愕,差点脱口惊呼而出。

马一鸣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但徐佑的谨慎和恭敬,跟莲华台上的威风构成了光鲜对比,让他的内心莫名舒坦了很多。

“本来如此!”

这金翅斗舰刚正九十余步,高十余丈,舱室数十间,可容八百人,前后徐行,如蚁走山林,瞻仰巍峨,俯瞰雄浑,不能不让民气生畏敬。最紧急的是那无所不在的精干部曲,三步一岗,戍守周到,将整艘斗舰营建的彷如钢铁囚笼。

徐佑口中称是,可执礼甚恭,并没有因为本日大出风头而翘起尾巴。宫一点点头,明显对徐佑的开端印象还算能够,转头望着马一鸣,道:“十箓将一道去吧,等见过林通,或许祭酒另有事情召你相商!”

“不改一字,据此回告。”

马一鸣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从流民里偶尔捡来的弟子,竟然有这等晓得佛道两家玄义的学问,有这等千万人吾往矣的胆量,有这等纵横放肆唯我独尊的才辩?

徐佑蓦地昂首,眼眸里的狂喜之色仿佛潮流澎湃而出,声音也微微颤抖,道:“正治?这……升迁太速,恐分歧教规……”

袁青杞摇点头,道:“不是他想不想,而是此经问世,必定尽得天师欢心,不出荀月,就会召林通到鹤鸣山觐见。赏他戋戋一个正治,实在算不得甚么,只是提早示好的小手腕罢了。像这等才辩纵横之辈,恰是我教奇缺之人,别忘了,那年太极殿的旧事,但是天师心头最大的隐痛!”

系上缆绳,接上踏板,徐佑跟在宫一和马一鸣身后登上了这艘名声已经响彻扬州的金翅斗舰。船面上有人在不断的冲刷血迹,女墙和楼阁到处可见刀剑砍斫的陈迹,另有旗号和幡帜燃烧后的灰烬,徐佑垂着头,没有摆布傲视,但也心知肚明,袁青杞之以是没有及时插手明法寺论衡,本来是遭到了六天的截杀。

竺道融的师弟,明法寺的上座,江东佛门数得着的顶尖人物,不说别的,就这几个月激辩群儒,三十余胜,风头一时无两。人戏称之“汤池铁城”,盖其攻守兼备,不露马脚,几近无人可敌。

袁青杞身穿一袭月红色的交领衫裙,袖口、衣衿和下摆没有像士族女郎那样缀着各色的缘饰,腰间系着皂带,将腰身的盈盈勾画出来,脚下是最浅显不过的麻履,头发没有像前次那样梳成归真髻,而是清爽利落的灵蛇髻,态浓意远,肌理细致,真可谓傲视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宫一笑容顿收,道:“你我都是天师座下负剑躬行之人,何来凹凸高低?我来一遭,跟别人来是一样的!”

宫一笑道:“本教尊卑大小如一,既入我道门,皆是兄弟姊妹,不必自称小人。”

乘着牛车疾行,从西城绕到水门,然后换乘轻舟沿溧水溪过松陵江直入震泽湖。夏季的震泽湖恰是一年最文雅明丽的时候,站在舟头,远了望去,峰峦列举,山川萦抱,点点金光洒在湖面上,仿佛金鳞游弋,绽放着灿烂夺目的光彩。

徐佑不再冒充推让,感激涕零,道:“弟子受祭酒厚恩,无觉得报,此后愿甘附骥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野心!”

马一鸣忙道:“劳烦女郎亲至,实在随便派个下人过来知会一声就是了……”

“活力?你还晓得我活力呢?”马一鸣甩了甩了袍袖,语气倒是软了几分,道:“你说,本日为何冒然登台,事前也不与我商讨?”

他健忘了徐佑,健忘了明玉山,健忘和袁氏曾有的婚约,现在的他,只是林通,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民,一个用心修道的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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