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一瞬高大了起来,燃灯一瞬纤细了起来,一方大若苍穹,一方小如蝼蚁,彼苍俯瞰蝼蚁,冰冷凝睇,无情审判。
燃灯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天威从他头顶分开,如瀑布落向大地,溅起尘沙无数。
佛祖不下灵山,教中大事,便落在了他这个大字辈的古佛身上,推委不得。
灵山大雷音寺的讲经声都断了。
燃灯第一次神采剧变,这一剑,已不是昊天的本身气力,而是天庭的一半天之力。
如来掌中佛国被洞穿,一滴佛血落下,化作血雨津润焦灼大地。
老衲不动,唯两条白眉荡漾。
一个黄衣和尚从灵山走下。
燃灯口诵经文,二十四方诸天天下中都有佛陀降世讲经,无量佛光照亮诸天,摈除外来天罚。
昊天收剑,如来收掌。
东西方之主,第一次在这里会晤。
人不成与天斗,这一刻,站在他劈面,波澜不惊的昊天,便是天。
燃灯双目如灯,死死盯着那从三十三重天一重一重落下的昊天之剑。
灵山震摆荡晃,有天罚雷霆泄出,灼烧十方净土。
燃灯眉心微微跳动,心中轻叹一声,三颗斗大的舍利升起,放出亿万光芒,定住二十四方诸天天下,二十四方诸天天下连成一片,天罚之力再难侵入。
这里的苦海,便是西北海,天琴海,六合中心,不周山的埋骨地。
天罚,这是来自昊天天下的天罚。
只要耳边雷音滚滚不竭。如来昂首看向那落向西方的昊天之剑,久久凝睇。
燃灯头顶燃起了一盏灯,同时他手里多了一把尺。
燃灯一寸一寸握紧手中量天之尺,终究,在他瞳孔收缩的一瞬,量天尺挥出,一尺量天,六合无距,一声闷响,紫气破开,同时,燃灯放手,量天尺崩飞。
终究,在灯灭,佛陨之际。
一声佛号,一只大手从灵山伸下,接住了这一剑。
这一剑,轰动了天上地下统统大能。
燃灯神采一白,握尺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终不过一手之力,一人之力,燃灯芯里生出一阵有力感,但毕竟是历经三个纪元的陈腐存在,他很快便收摄心神,一手结恐惧印,一手指向天空,一座佛陀金身法相在他身后升起,佛陀身前燃着照世明灯,二十四个诸天天下环抱佛陀转动,佛陀陈腐沧桑,站在六合中心,成畴昔佛陀法相,十方之力加持,佛陀以手接剑。
与昊天在苦海之上会晤。
昊天冷冷看着燃灯,一声:“斩!”冰冷无情,二十四柄天罚之剑落下,二十四位佛陀寂灭。
昊天不语,冷冷看着燃灯,燃灯便觉重重天威向他压下。
手指,胳膊,寸寸断裂,佛陀面相却还是慈爱。
燃灯现在便是这类感受。
昊天冷哼一声,如天雷在燃灯耳中炸响,一声剑鸣,昊天之剑出鞘,划破苍穹,带着浩大天威斩向燃灯。
就像本日之事,除了如来,也就他能担下。
昊天双眸冰冷无情,抬手一指昊天剑,昊天剑掉头,直飞九天,再上三十三重天,天剑再落,已照顾三十三重天之力。
燃灯再宣一声佛号,头顶二十四诸天显化,二十四颗珠子,又是二十四个小天下,昊天剑斩中二十四诸天,诸天天下中风云变幻,接着乌云密布,接着电闪雷鸣,一派末日气象。
见证的只要两人,燃灯佛祖和一个目盲少年。
佛陀寂灭,天剑亦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