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斥得神采微红,朝高超行了礼,又朝堂下的高则诚略欠了欠身,行动有些狼狈的回身拜别。
“则诚,你媳妇的病,黄太医如何说?”
春云看着主子娇好的面庞,悄无声气的叹了口气。老夫人比来两年更加的爱起火了,也怪不得老太爷只歇在几位姨奶奶房里。
“瞧瞧你干的功德。堂堂一国之相,为了个贱婢,竟然弄得满城风雨。外头那些个脏话,我都替你臊得慌。偏崔氏这会又病重,这不坐实了你被捉奸在床的传闻吗?”
“刚巧?这世上的事,公然是要刚巧了才气成书的。你说我们府里的大姐儿模样,脾气如何?”
王氏眼睛一瞪,春云自知讲错,忙捂了嘴不敢再言。
刘妈妈会心忙道:“夫人放心,奴婢必然把此事办好当。”
王氏嗓音冰冷,非常安静道:“我也是时候回趟娘家瞧瞧了。”
高超负手踱了两步,一脸肃色道:“比来朝中可有要事产生?”
高则诚目光突然收缩:“父亲,崔氏幼奉家训,习知妇道,与我伉俪十几载,奉养翁姑,敦睦亲族,教养后代,必不会做出此等损人倒霉已的事情。”
高则诚星寒般精深的目光垂视着,半晌未置一词。
……
高则诚目不斜视,身形未动半分。
王氏明显没有预感到男人此时把她叫来,为的竟是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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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会晓得府里这些个丑事,且机会掌控得分毫不差?我奉告你,此事须得里应外合,方能成事。如果外人,府里必有其内应。”
“我这病不过是熬日子罢了。你们也不必哀伤,都是命。”
王氏皱眉嘲笑道:“前头那位快了,老太爷让我替她筹划后事,冲冲喜呢!”
王氏美目高挑,凝睇着春兰,俄然阴阴笑道:“春兰啊,你说这高家的男人是不是克妻啊?”
“且先看看那两人有甚么手腕,若连个海棠都对于不了,也坐不了这正房的主母之位。”
高则诚眸色一暗,照实道:“回父亲,黄太医说如能熬得过今冬,许还能再拖些光阴。”
春云不敢接话,只诺诺的叫了声:“老夫人!”
她陪着谨慎道:“老夫人,老太爷眼巴巴的把你叫去,可有甚么要紧事?”
高超的声音蓦地转高,毫不客气道:“你先下去吧,我与则诚有话要说!”
高府西北角一处僻静的院落,竹影深深。
不过斯须,一妇人款款而入。
崔氏脸上闪现薄薄的哀色,泪盈眼眶。
高超一身粗布衣裳,堂上独坐,似闻未闻,仿若入定,然一双眼睛非常清澈。
高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道:“你媳妇病重,先预备下去,冲一冲也是好的。这事,你亲身过问,不必简省。”
高超本年五十有五,在莘国相位上一坐便是二十年,可谓位高权重。几年前激流勇退,让位于儿子高则诚,现在已闲赋在家多年。
刘妈妈与水仙心中同时涌起一叹,两人对视一眼,刘妈妈道:“夫人,卖往那边?”
春云不由打了个突,刹时明白过来,惴惴道:“老夫人的意义是……”
高则诚打量父亲神采,思忖半晌道:“崔氏病重一事,儿子已经刺探清楚。启事并非是因为儿子与那贱婢一事,只不过刚巧罢了。她的身子长年用着药,若不是府里那些个贵重补品吃着,早已是来世的风景。儿子揣测,此事许是外人所为?”
高超冷冷的回过甚看了儿子几眼,闭上眼睛,考虑好久。
正房堂屋内,烛火高照,亮如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