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海棠，刘妈妈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回夫人，那骚蹄子装着跟个无事人一样，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常探听我们老爷和夫人院里的事。奴婢恨不能上去刷她一个大嘴巴，才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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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则诚目不斜视，身形未动半分。
高府西北角一处僻静的院落，竹影深深。
王氏明显没有预感到男人此时把她叫来，为的竟是这事。
刘妈妈点头道：“两个姨娘都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人，这些年府里再没添过人，夫人病着不能服侍老爷，盛宠被人分了，必不会甘心。夫人好战略。”
“这么说来是另有她人，依你之见，会是府里哪一个？”
高则诚恭敬的为父亲斟满茶，略弯了哈腰行至他身后。
春云不敢接话，只诺诺的叫了声：“老夫人！”
王氏皱眉嘲笑道：“前头那位快了，老太爷让我替她筹划后事，冲冲喜呢！”
……
王氏美目高挑，凝睇着春兰，俄然阴阴笑道：“春兰啊，你说这高家的男人是不是克妻啊？”
高超捧着茶盅一口饮尽，起家走至门前，负手而立，上位者固有的气势模糊若现。
高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道：“你媳妇病重，先预备下去，冲一冲也是好的。这事，你亲身过问，不必简省。”
春云摸了摸怀里方才揣上没几日的库房钥匙，朝王氏附耳道：“老夫人，奴婢方才盘过帐，夫人房里光一个月用参的量，便不下八百两。老夫人，再厚的根柢也禁不住啊！府里哥儿姐儿的婚嫁可还一个都未动呢？”
“父亲别急，这几日儿子在街头巷陌都派了人刺探，府里也都派人细心盯着。不出几日，想必应有所得。”
高则诚打量父亲神采，思忖半晌道：“崔氏病重一事，儿子已经刺探清楚。启事并非是因为儿子与那贱婢一事，只不过刚巧罢了。她的身子长年用着药，若不是府里那些个贵重补品吃着，早已是来世的风景。儿子揣测，此事许是外人所为？”
春云看着主子娇好的面庞，悄无声气的叹了口气。老夫人比来两年更加的爱起火了，也怪不得老太爷只歇在几位姨奶奶房里。
王氏被斥得神采微红，朝高超行了礼，又朝堂下的高则诚略欠了欠身，行动有些狼狈的回身拜别。
……
高超的声音蓦地转高，毫不客气道：“你先下去吧，我与则诚有话要说！”
“她家人也留不得，远远的发卖了吧。如许背主的下人，我消受不起。”
“夫人的意义……”
王氏正憋了一肚子的怨气，面色不豫道：“有没有，她还不晓得吗？我嫁到这府里十多年了，这才管了几天的家？”
王氏笑道：“天然是王府里大姐儿王美玉。”
刘妈妈会心忙道：“夫人放心，奴婢必然把此事办好当。”
春云不明就里，陪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哪个府里的大姐儿？”
崔氏霍然昂首，腔调一转，眼中迸收回凌厉的光芒。
高超一身粗布衣裳，堂上独坐，似闻未闻，仿若入定，然一双眼睛非常清澈。
王氏嗓音冰冷，非常安静道：“我也是时候回趟娘家瞧瞧了。”
高则诚目光突然收缩：“父亲，崔氏幼奉家训，习知妇道，与我伉俪十几载，奉养翁姑，敦睦亲族，教养后代，必不会做出此等损人倒霉已的事情。”
王氏眼睛一瞪，春云自知讲错，忙捂了嘴不敢再言。
崔氏目露思忖，轻道：“把海棠一事，让两个姨娘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