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府中三位蜜斯同岁,大蜜斯由夫人作主,婚事早早地定下来。且定的是崔家,表少爷又是这般丰神漂亮的人物,这让府里别的三位蜜斯如何能不恋慕?若不然,方才二蜜斯那一通牙酸的话,又从何而来?
高茉莉坐在床沿,脸涨得通红,手死命地绞着帕子,嗔道:“母亲!”
她活络地挣扎落地,抱拳嘲笑道:“多谢公子掐着时候去而复返,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别!”
“大少爷来了!”刘妈妈的声音刚落,帘子被高高掀起,一身锦衣的高子瞻含笑信步而来。
崔氏点头笑道:“不说,都不说了,母亲定能见到我女儿披冠戴霞,十里红妆的那一刻。”
“腊梅,我若只是个庶出倒也罢了,偏连个兄弟,娘家也没有。别说是大蜜斯,别的姐妹,我比得过哪一个?”
半盏茶的时候,林西爬到屋角,劈面直着一棵梧桐树,目视一下间隔,跃一跃应当能够着。
说到这里,似有一把无形的尖锥,直直地插入了高鸢尾的心口。再过一年她便十四了,按理也该论起婚嫁,恰好这个时候夫人病了……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
“公子,宫中有变!老爷让你速速归去,万不能再迟误了。”
大块头回过身去瞧,空无一人,心知被骗,再回顾时,面前的小丫头已消逝不见,哑然一笑:“工夫糟糕,跑得倒快。”
腊月嘲笑道:“蜜斯别听她的,她这个时候跳出来,不过是看着何姨娘不可了,老夫人偏又把娘家的侄女接到府里,便想让你一道帮衬着替朱姨娘说几句好话,她也好摆脱阿谁庶字。”
“二姐那一番话。倒也并非胡言乱语。府里四位女人,三位少爷,夫人虽说大要上一视同仁。内心不免分个高低。大哥,大姐是夫人身上掉下的肉,夫人私底下天然要偏疼三分。二哥,二姐有朱姨娘作主,朱家又是官宦之家,婚嫁也不会差;三哥。四妹有何姨娘在,何姨娘虽说被禁了足。起码另有个何家可依托。独独我……”
崔氏见一双后代当着她的面打趣,心头欢乐万分,抚着女儿和婉的发髻道:“公然是个傻孩子,你哥那是喜好你。这世上,除了父母外,也只你哥哥,是至心实意地为着你好。”
“哥,你再说,我便不睬你了!”高茉莉红着眼睛害羞嗔道。
“备马,我顿时解缆。对了,去查了下高府可有个姓林的女人。”
高茉莉躁得面红耳赤,跺了顿脚,嘤咛一声扑倒崔氏怀里。
高鸢尾面上一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原希冀着夫人看在蜜斯这些年孝敬的份上,指户好人家,谋个好姻缘。哪知夫人前几年身子就不大好,请医问药一日也没断过。出了海棠一过后,更是一落千丈,府里乃至连后事都预备起来了,迟早是要……
……
高鸢尾淡淡一笑:“你也不必劝我,都说人各有命,平常我还不信,总觉得琴练得时候长些,端方学得好些,在嫡母跟前听话懂事些,便能入了父亲,母亲的双眼。现在看来,有些东西,便是我再倾城绝色,再知书达礼,再孝敬本份,都是求而不得的。”
高鸢尾一改昔日沉稳内敛,言辞锋芒逼人。
老爷年纪尚轻,另娶是必定的。且不说府里已有三位女人住下了,就是两位姨娘也一刻没停过扶正的心机。若娶的是崔家的两位女人倒也罢了。若娶的是旁人……
“蜜斯?”
蜜斯失了依仗,又无兄弟姐妹能够帮衬,别说是姻缘了,只怕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腊梅担忧地看了蜜斯一眼。自打大蜜斯与崔家表少爷订婚的动静传出来后,蜜斯便有些魂不守舍。茶饭不思。腊梅微微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