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敏捷拭了拭泪。
万般思路涌上心头，高鸢尾很快就觉悟过来。
高子瞻一惊，心道母亲固然病重，只这崇高寓高低下哪一件事情，都瞒不过她。(未完待续)r655
“二姐那一番话。倒也并非胡言乱语。府里四位女人，三位少爷，夫人虽说大要上一视同仁。内心不免分个高低。大哥，大姐是夫人身上掉下的肉，夫人私底下天然要偏疼三分。二哥，二姐有朱姨娘作主，朱家又是官宦之家，婚嫁也不会差；三哥。四妹有何姨娘在，何姨娘虽说被禁了足。起码另有个何家可依托。独独我……”
腊月忙笑道：“蜜斯替夫人做的那几件衣裳，也该快些了，再有两个月，便要过年了。夫人若穿上蜜斯亲手做的新衣裳过年，内心头不晓得有多欢畅。”
久雨必晴，午后的阳光斜照进窗户，窗台下水仙开得正盛。幽幽散着香味。
“母亲，娘舅说是要带瑾辰拜见一名同门。今儿应当回府。”
“哥，你再说，我便不睬你了！”高茉莉红着眼睛害羞嗔道。
“腊梅，母亲的模样，你也见到了，能不能撑到那一天，还不好说……再说，我这个身份，如何能跟大姐比！”
崔氏用过药，嘴里泛着苦味，叹道：“传闻这两日江枫院书房里的灯，总要亮到四更天？”
“蜜斯？”
“蜜斯，蜜斯？”腊梅悄悄唤道。
崔氏点头笑道：“不说，都不说了，母亲定能见到我女儿披冠戴霞，十里红妆的那一刻。”
“等等，你叫甚么名字？”
唇边绽出一丝笑意，高鸢尾柔声道：“二姐这几句话，倒让我着了魔。”
腊梅一听这话，有些焦急，忙道：“高府四位女人，就数蜜斯长得最好。琴棋书画，颜容德工也是蜜斯里最出众的，依奴婢看，蜜斯除了身份上沾个庶字外，旁的哪点比不上大蜜斯？”
她活络地挣扎落地，抱拳嘲笑道：“多谢公子掐着时候去而复返，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别！”
高子瞻等妹子走后，挥退了屋里众丫环，接过水仙端来的药盏，亲手喂崔氏吃了半盏。
崔氏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母亲这是心中欢畅。我儿的毕生大事定下来，母亲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便是立时三刻去了，也心安了！”
高鸢尾嘴角轻挑，如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说罢，几个翻身，人已跃出高府院墙。
高鸢尾一改昔日沉稳内敛，言辞锋芒逼人。
腊梅被睹得严严实实，半天说不出话来。
腊梅想了想，笑道：“蜜斯，船到桥头天然直。二蜜斯胡言乱语，蜜斯不听也罢。”
“大少爷来了！”刘妈妈的声音刚落，帘子被高高掀起，一身锦衣的高子瞻含笑信步而来。
高鸢尾淡淡一笑：“你也不必劝我，都说人各有命，平常我还不信，总觉得琴练得时候长些，端方学得好些，在嫡母跟前听话懂事些，便能入了父亲，母亲的双眼。现在看来，有些东西，便是我再倾城绝色，再知书达礼，再孝敬本份，都是求而不得的。”
林西不消睁眼，也晓得此人是谁。
高茉莉躁得面红耳赤，跺了顿脚，嘤咛一声扑倒崔氏怀里。
林西眼波轻动，神采忽变，眼睛似看到了甚么用力一瞪。
高茉莉见母亲落泪，心头一急，又唤道：‘母亲？”
高茉莉急得眼泪直淌，泣道：“母亲何故说如许的话？母亲必能药到病除，安康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