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则诚抬起微熏的眼睛，细心打量面前的女子。
朱姨娘倾了倾身，抬高了声音在崔氏耳边一阵私语。
……
“先不往高府去，在外头找个洁净的堆栈住上一夜。”
果不其然，高则诚皱了皱眉，抓过何姨娘柔滑的素手，婆娑道：“又说胡话，何曾嫌过？”
然对于此时的高相来讲，二者无甚辨别。
“回夫人，二少爷躺在床上，血肉恍惚，半分都不能转动，实在让人肉痛。太医说，没有半个月，底子不会结笳。夫人，老爷动手也忒狠了些，二少爷如何说，也是他亲儿子啊！”
林南倚着窗户，眼神突然收缩，似不敢信赖普通，用手揉了揉再瞧。
一玄色衣裳的仆人忙翻上马，凑上前道：“老爷有甚么叮咛？”
崔氏听了半天朱姨娘发明的可疑之处，非常倦怠的闭了闭眼睛，一言不发。
他摇了点头，一把放下帘子，清洌的声音随之响起。
……
崔氏呼吸略显沉重：“刘妈妈，拿府里的贴子去太病院再找个太医替二少爷瞧瞧，虽是外伤，却也怕伤着筋骨。老爷这回动手确是重了些！”
朱姨娘见崔氏护着她说话，身子一僵，泪又滴了下来，哽咽着叫了声：“夫人！”
朱氏见崔氏信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感慨：“夫人真真是明白人。”
崔氏猛的展开眼睛。
何姨娘娇媚动听的脸上带着一丝凄苦之色，言语中的委曲便是那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不由心软三分。
男人昂首看了看天，似自言自语道：“好久未见这都城的天，还是是这般的灰蒙蒙！”
“去吧，细心顾问着孩子。我虽病了，也不管家，但此事，定会派人查个清清楚楚。”
“夫人从藐视着二少爷长大，这孩子是个甚么操行，夫人最是清楚。像我们如许的人家，少爷们有些个脾气是有的，只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他是千万做不出来的啊。求夫人替这傻孩子作主啊！”
崔氏悄悄点了点头，示作回应。
崔氏似未发觉到朱姨娘言语的不当，感喟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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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姨娘头一回感觉瘦得没了人形的崔氏，看起来是如此的扎眼。
陈平，陈和面面相觑，既不敢劝，也不敢拦，只得硬着头皮，唯唯诺诺的替主子斟酒。
“师姐，男人逛个妓*院，那不叫下贱。正可谓是**！”
脚步声悄悄响起，何姨娘含笑带着两个丫环，拎着食盒，款款而来。
“师姐，骂谁？”
高则诚垂下眼，冷冷道：“不好好歇着，跑来做甚么？”
借酒消愁与酒入愁肠的辨别在于，前者愁是配角，后者酒是配角。
半晌，甩袖而去。
朱姨娘浑身一震，十指紧握成拳，尖尖的指甲深深的陷在手内心，踉跄而去。
“爷，滋味如何啊？”
男人喉头轻动，咽了咽口水。意犹未尽的一把封住女子的红唇，狠狠的咬了上去，嘴里哭泣着：“我的心肝，看爷如何疼你！”
黑衣仆人身子一缩，忙道：“小的立马派人在京中找一家洁净的堆栈。”
“是，老爷！”
……
林南甩甩袖子，忿忿的一把关了窗户。
“你这是做甚么，快起来！刘妈妈，快把姨娘扶起来。”
刘妈妈浅笑着望向朱姨娘：“夫人还说，老爷这会正在气头上，任谁去劝也是听不出来的，倒不若把这事冷几日，等他把这口气缓过来再说。”
崔氏说得猛了，胸口涌上不适，狠恶的咳嗽了起来。
降落的声音在背后缓缓响起。
“此等下贱，竟也配担一国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