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瞻皱眉道:“如何是你,荷花和林西呢?”
林西暗下哼哼两声……
林西长叹一声,找了个无人的墙角,蹲下去。深思,需得深切的深思。
高子眈抚额头疼道:“大哥,别提了,莫名其妙的发作了一通,丁点大的小事,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二弟,二弟!”
高子瞻高呼两声,假装未曾瞧见普通背手到院中。
大少爷这话是在抱怨她,还是在指导她?为甚么听到耳边,这么顺耳?
皇天作证,她对高二少忠心耿耿,鞠躬尽瘁。
心道那山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惹了这么个小祖宗,装神弄鬼恐吓恐吓,那都算是轻的。若真把她获咎狠了,死都不晓得如何死。
为毛她一个小小的丑丫环,一个只想地痞日子,打打酱油的小丫环,竟然也能站到风头浪尖,让别人指指导点。
“唉,还不是她的事!”
山秀脑筋嗡的一声,一下子扑到在床上,双腿下跪,不断的叩首告饶,
不得不感慨,高府的家教颇严。
睡后果多喝了几杯茶的山秀,被一阵尿意憋醒。
……
呜呼哀哉!
瞧瞧,三位少爷用饭,一大堆碗啊,碟啊的,恁是一点声响也无,少爷们姿势美好的不像是在用饭,倒像是在停止某项艺术活动。若换成是她……
林西一夙起来,在园子里悄悄站了会。看小丫环们打扫院落,生火煮茶,思路不知飘向那边。
陈玲顺着大少爷指的方向瞧去,忙扯了个笑道:“林西,你蹲在那角落里头做甚么,大少爷来了,还不快来服侍。”
她倒好,二妹和三妹方才吵过架,她身为二妹的亲哥哥的婢女,应当懂要避嫌。她却恰好往前凑,不是蠢,是甚么?怪不得被人拿住。
夜黑风高,寂静无声。
“对了二弟,传闻前几日朱姨娘,二妹在你院里闹了一通?”高子瞻似漫不经意道。
二少爷的通房陈玲听得唤声,迎出来,笑道:“大少爷来了,二少爷刚起家。”
……
李英杰收回将将迈出的脚步,正色道:“太后放心,臣必尽尽力!”
细雨当中,这丫环一身青衫,愁眉苦脸的蹲在角落,风吹过雨落,丝丝轻柔的飘落在她身上,这丫环瞪着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睛发楞,浑然不知。很像是一只被仆人抛弃的小狗,让人看了心下莫名怜悯。
“噢,甚么事?”
“可不是嘛,那山秀臊得都不敢昂首见人,只好编这么一出鬼故事唬人。”
“阎王……说你……太坏,罚你……从今今后……不能说话!”
“啊……竟是真的……难不成,真的有鬼?”
黑衣人阴阴一笑,缓缓低下头,降落的声音似从天国中收回。
话已至此,李英杰心下会心,起家施礼道:“太后保重隆体,臣辞职!”
陈玲笑道:“回大少爷,荷花女人正在服侍二少爷穿衣,林西女人昨儿上夜,这会应当在自个房里洗漱,奴婢去唤她来。”
“大哥,来得真早,今儿小弟迟了!”
树上,齐退翘着二郎腿,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听着树底下叽叽喳喳的声音,无声的朝天上翻了个白眼。
春日薄暖,杏花轻寒。
高子瞻不知为何,心中总觉有气。你说你一个丫环,糊口在这个大宅门里,必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主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需看得清,分得清,拎得清。
真是怕甚么,来甚么。
高子瞻昂了昂头,似笑非笑道:“你也不迟,给我沏壶好茶来,今儿个,我在二弟院里吃早膳,你让下人去筹办。”
李英杰面上一喜,忙道:“如此,臣便替小女先谢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