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惺忪着眼睛,正欲爬起来,昏黄中却见一个黑影笔挺的站在她的床头,一双浮泛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她。
高子眗仿佛认识到甚么,苦笑道:“大哥,这女人行事,就是费事。整天介争来斗去的,也不晓得争些甚么,二哥你说是不是?”
陈玲笑道:“回大少爷,荷花女人正在服侍二少爷穿衣,林西女人昨儿上夜,这会应当在自个房里洗漱,奴婢去唤她来。”
林西装不下去,只得腆着脸,凑上前打哈哈道:“下雨天的,大少爷起得真早。”
“啊……竟是真的……难不成,真的有鬼?”
“啊……鬼……鬼上身?”
高子瞻未答。
不得不感慨,高府的家教颇严。
山秀脑筋嗡的一声,一下子扑到在床上,双腿下跪,不断的叩首告饶,
林西无事可做,低眉垂目留意聆听桌上的动静。
“尿床?不会吧,这么大小我了,竟还会尿床?”
陈玲顺着大少爷指的方向瞧去,忙扯了个笑道:“林西,你蹲在那角落里头做甚么,大少爷来了,还不快来服侍。”
奇特的是,她张大了嘴,用力的呼喊,恰好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山秀不成置信的捂着喉咙,连滚带爬的缩到床角,瑟瑟颤栗。
林西的深思尚未停止一个字,那高大少已踱着方步,闲闲的走进了欣然院。
林西看都不消看,就晓得定是三少爷来了。
高子瞻不知为何,心中总觉有气。你说你一个丫环,糊口在这个大宅门里,必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主子们之间的明争暗斗,需看得清,分得清,拎得清。
……
大少爷这话是在抱怨她,还是在指导她?为甚么听到耳边,这么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