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却又笑道：“醋也没甚，本来三婶还醋我呢。”
雪雁道：“婶婶见过短长的打行武徒弟么？”
管平波道：“胡人当然有都雅的也有丢脸的，就同我们一样，”说着捏了雪雁一把，笑道，“似我们雪雁的，就叫都雅。”
雪雁猎奇的道：“婶婶家不是读书人么？”
雪雁道：“杀了吧。”
“还行吧，窦家不是吝啬人家。只要婶婶别醋我，我跟着婶婶服侍叔叔也行，待我大些，婶婶替我寻小我家嫁了也行。”雪雁笑道，“婶婶你同我好，我才同你说实话，你八字端的不错啦。窦家最是风雅，待世人都好。你要换小我家做妾，不定遭多大罪呢。朝打暮骂的不希奇，打死的都有。说是律法不准伤性命，真有事了谁管？便是有娘家的要告，不过打发几两银子。论起来，本日来的打行，当场打死的不算，这等抓到了的都要送官。可我们家向来自行杀了，这巴州城里交来回回的官员百姓，谁又说个不字？世人还夸我们嗲嗲有手腕呢！”说毕，又笑嘻嘻的道，“婶婶果然不醋我，我是不想出去的。婶婶果然醋我，看在我们好一场的份上，别卖了我就成。”
“嗳？”
十月份裁缝铺的分红有二两多，分给练竹的亦有二两。因前次练竹公开说她的那一份不要，故直接送到了管平波手中。
雪雁浑然不觉管平波的神承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打击，独自点评：“若论和顺和蔼，还是三叔！”
管平波天然不能说内心话，只道：“我传闻痛的很，血流成河，我又不傻，明晓得要遭殃，干吗还往火坑里跳。”
雪雁奇道：“如何说来？”
管平波道：“因为他家也没多少吃的。要不如何说‘仓廪足而知礼节’呢？不是贫民不想守着端方, 而是肚子会奉告你, 甚么是端方。乡间拳头就是端方，男丁就是端方。小时候他个子高大, 打的过我, 抢我馒头。待我大了, 比他短长, 就能保本了。”
管平波：“……”雪雁你太淡定了好么？她是不是穿到假中国了？
管平波问：“不是，我问你，你如何晓得头几次没有打斗那般痛。”
管平波笑道：“我才不去说，同他说这个，他晚间就要到我屋里睡觉了。”
雪雁点头道：“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承平。可既是堂哥，怎还带头来欺负你？”
雪雁才发明管平波神采生硬，后知后觉的笑道：“婶婶休怕，你是正紧抬出去的妾，同我们不一样。我们不过是草芥罢了。”
管平波调戏道：“不脱手，莫非动嘴？你更说我不端庄了。”
雪雁噗嗤笑道：“婶婶没去抢他的？”
雪雁啐了一句道：“呸，半点不端庄，说话就脱手。”
雪雁亦奇道：“我这么大了，晓得不是常理么？”
管平波笑道：“不瞒姐姐说，我乃独生女儿，从小便盼着有个姐姐疼我。我们相处的日子虽短，我却一向拿姐姐当亲姐姐看。既是姐妹，又何必分相互？姐姐若非常过意不去，全当替我收着，今后我短了钱，再来问姐姐讨。姐姐一向疼我，我是晓得的。便是没有这分子，我短了甚么，姐姐从没吝啬过。我这么大小我了，又懒得管那些衣裳金饰，今后少不得姐姐筹划。你先别不要，我还怕你将来一算账，哎哟，亏蚀了，再不睬我了呢。”
管平波望着天空道：“读书人值甚么钱？如果秀才，还可与人做保山赚点银子。我爹那样的, 在大户人家做个蒙学先生, 也无人尊师重道, 不过是半个长工罢了。论起来我倒有体例赚点小钱, 又有甚么用？你可不晓得，我还会打络子呢, 集市上换几个铜板买素馒头吃，还没咬两口，就被人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