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贤人下了赐婚诏谕,令你尚公主殿下,也是对你莫大的爱重,你如何因为一时之气就如何不管不顾,还需从长计议呀。”她哀哀切切哭着。
窦子蕴沉沉转头望了他一眼,道:“明知非我所愿,又何必讽刺。”
傅尚宫忙上前道:“照端方是该如此。罢了罢了,雁礼已成,该催妆了。”向身后的四位傧相娘子瞪了一眼,低声道:“还不扶了公主下去再上妆。”
她踞坐在信安公主身边叮咛侍婢送了赤金凤首梳来,一下下替信安公主的乌发,口中道:“梳发当垂眉,同心共白首。殿下必定与驸马共结同心,白首偕老。”
李晟笑着道:“罢了,贺兰。本日是蕴郎尚公主的丧事,莫要再笑话他,叫贰内心不痛快。”
贺兰临几个也都傻了眼,不想窦蕴郎竟然不顾犯上就要这般走了,忙都上前相劝,只是那窦蕴郎已是愤怒仇恨已极,那里肯听,执意不肯上马,就要这般去宫中面圣求罪,不肯应了这门婚事。
沈安青立在公主府门前,远远看着车马而去,向赵瑛娘笑道:“他们这般今后却要如何度日?”
蔽膝终究还是未戴,信安公主不情不肯被奉上了车辇,窦蕴郎一向沉着脸不言不语,只是再未曾有半点打动之举,也算是勉强全了礼,一世人护送着公主的车辇向窦府而去。
贺兰临翻身上马,笑道:“本日我们四人是蕴郎的傧相官儿,无需多礼了。”李晟三人也都上马笑望着窦蕴郎。
赵瑛娘接过蔽膝奉上,傅尚宫正要替信安公主遮上,却被她一把扯下掷到地上,恨恨道:“要这个何为,难不成还怕我不能与人瞧。”
韩月娘接过侍婢奉上的明黄凤翅金冠,奉上与傅尚宫,傅尚宫肃着脸替公主挽了望仙髻,插上花钗,这才接过凤冠为公主正冠。
照着婚俗,新婿亲迎时要有下婿礼,宫中早已安排了女官女吏与朝臣夫人女眷来戏弄驸马,一世人笑闹着拥上去要杖打时,只见那新驸马一脸冰冷望着她们,全然没有要躲闪的意义,更没有为驸马的欢乐,顿时叫那群女眷娘子们怔住了,一个个不敢上前,只感觉非常难堪,实在是怕坏了端方,这才有几个胆小的拿着竹杖上前悄悄打了几下,便草草告结束。
礼官再又请:“再请驸马升阶。”窦蕴郎只得照着礼节谦让。如此三让才进了府门。
本来车马出了公主府该有的障车礼,此时也都草草行事,凭谁都瞧得出来,车顿时这队新人清楚是两厢不甘心,信安公主气哼哼坐在帷幔车辇中,斥骂着驾车的车夫,驸马窦蕴郎倒是一脸暮气沉沉眉眼也不抬,氛围非常奇特。
信安公主这一去,打半个时候也不见出来,目睹天气将暮,一众前来迎亲的男傧相侍从都有些不耐。贺兰临兴味盎然,带着几个侍从大声呼喝着:“新妇子,催出来。公主殿下妆成登车去了……”又攒唆着窦蕴郎作催妆诗,窦蕴郎那里理睬他,只是沉着脸立在门前不声不响。
公主府外远远来了一队浩浩大荡的车马,抢先的一架凤纹帷幄车辇最是打眼,窦子蕴一身朱锦滚边大科袍服,束着白玉冠带,骑着高头大马在车辇旁行着,只是脸上全无半点忧色,一脸冷酷。他身后的贺兰临、李晟、崔奕与长平郡王四人倒是有说有笑,全然未曾顾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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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房别传来一叠声欢乐的报声:“驸马的车到了。”
“那一名便是尚宫局尚宫傅夫人,乃是许皇后的贴身亲信,只怕是来催公主打扮全礼的。”瑛娘在沈安青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