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让人开了正门,顾凝刚从车驾里出来,就瞥见顾峻穿了身光鲜的衣裳站在府门口,镇国公连衣裳都没换,大步迎了出来,顾凝刚擦洁净的眼泪就又流了出来,撑着还想施礼,被镇国公按住了。

顾屿见她行动缓慢,换衣以后就用那一双尽是灵韵的眸子左一下右一下地瞟着他,忍不住笑了笑,把手里的话本抬起一点,让她想看的时候也能看得清上面的字,才又接着念了下去。

顾公子带她出去采风时,踌躇着开口让她不要再带斗笠风纱。

就像是年幼时在外受了委曲,或是成心或是偶然地把本身弄得更加惨痛,因为小小的孩童内心清楚,家里有父兄,能为她出气。

她也不记得本身说了甚么,做了甚么,只记得顾公子哄了她好久好久,她不是用心负气要他哄,只是内心很惊骇,连续好些日子,都是顾公子哄她,她闷不吭气。

梦里的事情过得老是很快的,她不晓得甚么时候起镇国公也会对着她暴露笑容了,也不晓得顾峻为甚么渐渐地不再横挑鼻子竖挑眼,变得开高兴心肠在她和顾公子身边转悠,只晓得本身的表情在一天六合变好。

陈若弱半天没听到顾屿的动静,怕他是活力了,谨慎翼翼地暴露了一条裂缝,瞪着一只眼睛悄悄地察看外间的环境,却见顾屿正立在床榻前宽衣解带。

陈若弱从被褥里顶出一只脑袋,仿佛是踌躇了一下,然后背对着顾屿把被褥撑了起来,未几时,两件薄弱的夏裳被一只玉白的小手扔出了床榻,有一件恰好扔到了白糖身上,小小的猫儿顿时髦奋地和衣裳做起了游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这几日满心满眼都是顾公子,梦里也就有了他的影子,只是她做的梦却仿佛有些不一样。

烛火噼啪,白糖在床下,仍旧喵呜喵呜地和衣裳做斗争,顾屿读完一页,再要翻页的时候,肩膀却微微一沉,陈若弱已经睡得熟了。

白糖对峙不懈,被陈若弱抱在怀里, 圆滚滚的猫眼还盯在顾屿的身上,收回一声委宛的拐了好几个弯的甜腻猫叫,但是顾屿看着陈若弱, 只感觉这一只气鼓鼓的小猫更加敬爱, 让他看了就心头发软, 想摸摸她的耳朵。

话还没说完,就见陈若弱短促地叫了一声,蹬蹬两下把脚上的绣花鞋踢得老远,衣裳都不脱,手快脚快地把本身包进了薄被内里,明显人还没躺平,却已经仓猝地叫出了声,“明天事情太多了,我有点累,先睡了!”

瞧见陈若弱的神情,顾屿顿了顿,却没有再说下去,揭过一页,重又念了起来。他的声音暖和而清越,是很好听的青年嗓音,语气却像镇国公似的,陈若弱听着,却感觉莫名的放心。

陈若弱养白糖不到一年, 照顾得却极好,小小一团的猫外相洁净又标致,看人的眼神水汪汪的,像有灵性,顾屿却收了手,白糖蹬了蹬腿,一副要跳进顾屿怀里的模样, 陈若弱顿时有些妒嫉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按住了猫身, 气鼓鼓地捏了捏猫耳朵。

陈若弱开初还按着白糖的挣扎,渐渐地就发觉了氛围的不对劲, 她谨慎翼翼地昂首看了看顾屿, 顾屿嘴角微微上翘, 星斗似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让她又心慌又脸红, 直想要拿被褥把头捂起来。

“文修公子七岁习文,十岁晓得四书五经,长到十二岁上初见灵秀……”念到这里,顾屿忽而顿了顿,道:“这便是夸大了,四书五经背下轻易,晓得此中事理却要诸多经历,这里头说王家偏安一隅,府中长辈只是承爵而非入仕,即便延请大孔教诲,也不至于灵慧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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