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瑭李琛他们几个，每日进上书房读书，隔几日就来寿宁宫存候。李珝姐弟三个就住在东宫，是永嘉帝眼看着长大的，天然更靠近更爱好。
皇家子嗣还算畅旺，这一辈共有五个皇孙两个皇孙女。
李珝李瑄规端方矩地吃了个半饱，永嘉帝一落筷，兄妹两个也停了筷子。
李瑄的泪珠已经在眼眶里直打转了：“母亲犯了错，我们甘心替母亲认罚。皇祖父，你罚我们禁足，罚我们一向跪着，罚我们抄书，或者罚我们三天不用饭。”
永嘉帝轻哼一声。
然后，在孩子们绝望的眼神中拂袖拜别。
按着前朝常例，孩子养到八岁摆布，才算养住了。到了十岁今后，才会封郡王或世子。李珝是东宫嫡脉皇孙，在一众皇孙中，身份最是矜贵。
便是赵太后，也格外疼他们姐弟三个。
李琀甚么也不说，扁扁嘴就哭。哭的声音不大，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像没爹没娘的孩子似的，煞是不幸。
李珝李瑄乖乖点头。
“快些让珝哥儿他们出去。”赵太后不假思考地叮咛一声。
李珝李瑄也就罢了，李琀还是个三岁孩童，跪在那儿小小一团，实在惹民气疼。赵太后心疼坏了，连声说道：“诶哟，你们这是做甚么，快些起来发言，别跪着了。”
只是，让孩子们进椒房殿，还叫甚么禁足？
李琀急了，从椅子下滑下来，跑到永嘉帝面前，攥着他的衣袖摇来晃去：“皇祖父，我也要去！”
三个孩子齐声应下。
李琀抽抽泣噎地说道：“皇祖父还在活力，我不敢吃。”
李瑄瞪了李琀一眼。
……
赵太后立即瞪了一眼过来：“天榻了也得用饭，等琀哥儿他们吃饱了，你再绷着脸也不迟。”
李珝大着胆量恳求：“皇祖父，我们能够每日去看望皇祖母吗？”
永嘉帝：“……”
李瑄也一并用祈求的眼神看过来：“皇祖母病得短长，父亲母亲都不在宫中，我想代父亲母亲伺疾尽孝。”
天底下再找不到比他们更灵巧更聪明更敬爱的孙子孙女了。
赵太后听得心头一阵阵蹿火，哼了一声：“她就这么扔下你们三个，实在够狠心的。”
目睹着李珝李瑄这般模样，永嘉帝的心早已软了，嘴上还得硬撑着：“错的是陆氏，和你们没甚么干系。不必你们认错！”
陆明玉悄悄离宫，李珝他们天然也是晓得的。这几日却瞒的滴水不漏！
李珝李瑄这才站起家来，各自垂着头，一副我有错的不幸模样。
永嘉帝伸手揉了揉额头，对李珝李瑄说道：“先随朕去用膳。”
李琀本来小小的哭声，俄然变大了：“我饿，我现在就要用饭！”
永嘉帝就是铁石心肠，也抵挡不住了，紧皱的眉头松了一松，沉声道：“李珝，李瑄，你们两个起家。朕有话问你们兄妹！”
三张小脸仰着，三双黑溜溜的眼中尽是祈求。
永嘉帝：“……”
赵太后看了永嘉帝一眼，低声干脆：“孩子们可懂甚么。亲娘说甚么，就听甚么。你可别对着孩子们发脾气。”
只冲这一点，儿媳陆明玉就是大功臣。就是这陆明玉，也太胆小妄为了！永嘉帝一想就头痛，一时又何如不得，只得临时按下肝火。
赵太后被哭得双眼泛红，眼泪都快跟着出来了：“曾祖母那里舍得生你的气，乖，快别哭了。”
永嘉帝：“……”
赵太后待不住了，连声道：“曾祖母这就让人备膳，别让琀哥儿饿着了。”
赵太后心疼得不可，俯身抱起李琀：“琀哥儿乖，别哭了。曾祖母没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