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哥费那么多心机不想让桃夭退婚,不过是因为洛家长女的身份罢了。
随风明灭而动的宫灯,将鲛绡幔帐映成刺眼的虎魄色。
“父皇,萧大人因为山贼一事被无辜扳连,受了监狱之灾,您是不是该给他点犒赏,才好安朝臣们的心呀?”
掌心不知不觉攥得发白,此时,内里响起一声尖厉的通报声。
洛桃夭啊洛桃夭,即便你天赋出众又如何?
宣帝广大的手掌伸出,似想揉一揉她的脑袋,可见到她满头的珠翠,踌躇了一瞬。
男人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她生来就该享用繁华繁华,而洛桃夭,自甘轻贱,整日里摆着一副逆来顺受,勉强责备的模样,想起来就感觉恶心!
以定国公为首的这帮武将多年来借着从龙之功,册封荫子,占尽好处,还自夸清流,不与世家为伍。
“儿臣拜见父皇。”她恭敬地施礼,眼底带着一些谨慎翼翼。
她当然晓得定国公军功赫赫,可她也不但一次听母亲说过,当年定国公夫人是如何苛待身为庶女的母亲。
这一本,是她最对劲的,她闲来无事几次看了几遍,昨夜睡着,竟然忘了收好。
她如捣葱蒜,连连点头,“女儿最大的心愿就是与父皇共享嫡亲,怎会不乐意?”
母亲说鱼与熊掌不成兼得,想要公主的身份,就得跟萧时凛断洁净。
洛紫昙内心发虚。
洛紫昙那里是真的怕朝中生乱,闻声宣帝一语敷衍畴昔,有些孔殷抬眼,却对上宣帝意味深长的目光。
萧时凛二十有六,府里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也充足对得起洛家大蜜斯了。
“皇上驾到——”
送走宣帝,她冷哼一声,长睫掀起,眸底尽露不屑。
宣帝坐在案前,抬手拿起她随便搁置的话本子,眼也不抬问,“你也喜好看这些?”
当初她一眼就瞧上了这个手镯,以是说,这就是她的命,也是洛桃夭的命。
洛紫昙刹时红了眼,“父皇,女儿能与您父女团聚,实在是不知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报……”
如许的日子,可真是让民气醉啊。
他本该娶的,是她才对……
最后的指向的,几近都是洛大蜜斯小题大做,刻薄善妒,的确不知好歹。
洛紫昙似表情极好,半眯眼靠在迎枕上,看着不远处,鎏金屏扆上一只红凤栩栩如生。
洛紫昙意味深长道,“芸梨制香天赋出众,怎会搞砸?”
萧时凛无罪开释这一日,柳太傅让人等在天牢门口,将断腿重伤,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萧时凛一起抬回文远伯府。
想来也是有缘。
更何况,萧时凛另有柳太傅撑腰,不比阿谁凶戾暴虐的承王靠谱吗?
宣帝轻拍她的手,“这也是父皇的心愿,我们柔贞是九穆最高贵的公主,天然得配九穆最好的儿郎。”
刹时一惊。
“去,把我刚画好的松鹤长春图送光临安伯府,让芸梨上色吧。提示她,别忘了在朱砂里加上香薰。”
洛紫昙缓缓勾起唇角。
她现在已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宣帝视她如珍如宝,有甚么男人是她得不到的?
闻言,宣帝的手掌渐渐收回,若无其事放下。
对后宅之事,定国公向来不闻不问,若不是阮迎星偶尔帮衬,母亲说不定已经死在国公府。
他们一早商定,如果被抓,就将萧家的不利蛋拉下水,起码,也能叫九穆国少了一名好官。
洛紫昙回过神,敛去眼底的情感,端上一个惯有的含笑。
闻言,陈公私有些踌躇,“公主,这毕竟是定国公七十大寿,皇上让公主安排,万一叫洛三蜜斯搞砸了……”
思及此,洛紫昙下认识攥紧白玉手镯,眼底掠过贪婪。
现在她已然贵为公主,又得宣帝疼宠,身份自该比定国公更高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