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几回魂梦与君同[第1页/共3页]

《绣玉卷》泄漏面市,他虽大要若无其事,实则内心圭怒已极。晓得若让此事发酵下去,陆家必定面对多方打击,所谓陪了夫人又折兵,大略如此。他知这是仲家破釜沉舟之举,这几日尽遣部下调查此事,只盼能查出泉源,将影响降到最低,何如敌手奸刁至极,他虽多方办理,那《绣玉卷》刊印还是不断如缕。

昼澜如梦初醒,仓猝欲要解释。刘晗卿早提了个兔子灯,递到她手上。昼澜心中如饮甘露,刘晗卿拉着她道:“天气不早,夜寒霜重,你这伤势可经不起。”

刘晗卿见她蛾眉颦蹙,这些日时而冷傲、时而和顺、时而奸刁、时而愁苦之色尽皆不见,小女儿低眉浅愁之情溢于言表。刘晗卿从未见过她这般神情,不由痴痴看得呆了。

金陵城东,书市云集,本日却如遭马匪入侵,搅得满街书册乱飞。书市绝顶的“兰桂书坊”,被陆府仆人砸了个稀巴烂,陆思弦又不解恨,将兰桂书坊老板一通乱揍,方才略微消气,整衣肃冠走出门去。他身后仆人紧随厥后,就听陆思弦问道:“原版摹本找到了么?”

陆思弦冷哼一声,沉声道:“好的很,金陵城中的,带我去。”说罢,也不等仆人反应,率先一步跨出陆府。

昼澜这几日都在船上度过,也觉有些沉闷。她伤情已然稳住,虽是每日药不能停,但只需不要大动,天然也没题目。闻言神采中略有欣喜道:“去哪儿?”刘晗卿也不管她同分歧意,进舱内拿出大氅,替她披裹,拉着她上了岸,直往灯火阑珊处走去,方转过几处街道,便已可见火线华灯流彩,贩子炊火连绵开去。

待到最后一名仆人将书册扔进书堆,一人上前两步,在陆思弦耳边道:“少爷,书市能寻到的,尽数在这儿了。”陆思弦沉默不语,那仆人见势不对,晓得少爷正在气头上,忙解释道:“据书市老板说,前些日刊印的早已售馨,本日这些,是刚刊印上市的,我带兄弟们去得早,全都收过来了。”

昼澜看得痴了,忽而口中喃喃低语:“本来,灯火如昼,说的便是这般场景吧!”刘晗卿未曾听清,问道:“你说甚么?”昼澜微微长叹,点头只是不语,眼眸从远及近,又由近望远。刘晗卿见她神采恍忽,心中讶然,却听她轻声吟道:

陆府院中,一众仆人将收来册本悉数倒在院中,垂垂堆成了山,陆思弦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心中默念着仲画辞,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小舟轻摇,昼澜趴在船中,托腮望着沿江两岸,道:“你就不感觉,如此撑船南下,过分招摇?陆思弦又不是傻子,如果在前面找人一拦,我们跑都没处所跑。”

刘晗卿见她吃得苦涩,会心一笑,待她吃饱喝足,又拉着她往那花灯富强处走,昼澜只觉统统皆那般别致风趣。二人在秦淮河边停足,只见面前流光溢彩,灯火透明,一湾秦淮河水连绵盘曲,满河花灯如银河星斗,不见绝顶,忽而一条画舫开来,将这满河花灯柔碎,只见无数声烟花此起彼伏,满天花雨顿时炸开,一时候分不清哪是岸上炫彩,哪是河中倒影。

此际天北风冷,昼澜见他额头竟模糊渗有汗珠,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想起方才宽裕,秀靥之上,顿时桃花绽放。刘晗卿自知失态,仓猝将手缩回,却被昼澜悄悄拉住,柔声道:“手背的伤,给我看看,好不好?”

刘晗卿拉着她在一处小馆坐下,点了些鸭血馄饨,鸡汁汤包,道:“此乃金陵特性,鲜美非常,无妨尝尝。”昼澜微微一笑,点头不敢尝试,终经不住刘晗卿软磨,浅尝一口,只觉鲜美非常,浑不是常日里吃的那些味道,大觉诧异,便将桌上美食挨个咀嚼,不一会儿已然吃得津津有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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