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手还在不住地抖着,听张居正这么一说,回过神儿来,大声道:“来人,叫孟冲…不,孟冲还要服侍皇上,叫冯保来!”
“师相…”
看到工科都给事中胡槚的奏疏,张居正既严峻又镇静,他佯装吃惊道:“这胡槚乃玄翁弟子,竟上这等本,委实令人不解!”说着,起家把胡槚的奏本递给高拱。
“胡槚疏中责言官动辄构陷大臣,是保护大局的嘛!”张居正用心说。
“啊?!”张居正故作骇怪,“玄翁,玉吾并未…”
张居正道:“玄翁,时下不患言官不言,患其言之冗漫无当,言愈多,而国事益淆乱。是以胡槚以言官身份而上疏批评言官,倒也可贵。”
今当局所拟议,百司所承行,非不奉诏旨,而其间从违之故,陛下曾专断否乎?国事之更张,人才之用舍,一定尽出忠谋,协公论。臣愿陛下躬揽大权,凡庶府建白,阁臣拟旨,特留清览,时出专断,则臣下莫能测其机,而政柄不致旁落矣。
胡槚瞟了一眼张居正,心中暗笑:哼哼,你老觉得江陵相公对你老动辄改弦易辙标新创新变动祖制很附和?听着高拱的呵叱,胡槚更加以为本身的挑选是对的。他虽是高拱弟子,对擅改祖制甚恶感;自受命到山东实地踏勘、奏请停开胶莱新河,胡槚对张居正对事体的掌控手腕多了几分敬佩。是以回京后成心与张居正靠近。但见同门的韩楫冒升京堂,又颇是歆羡,觉得韩楫腾出的吏科都给事中的位置,应当由他来补上,终究并未如愿,暗自对高拱产生了痛恨,禁不住曾省吾一番引诱,遂以批评言官的名义,上疏暗刺高拱。今见高拱不顾体制,召言官而面詈,便暗忖:师相如此意气用事,岂是江陵相公的敌手?
“玄翁,喝口茶,消消气。”张居正体贴肠说。内心却说:“这才是序曲,活力的时候在前面呢!”
高拱只看了开首“陛下践阼六载,大柄渐移”一句,已觉味道不对,待看到“总大权”一节,手已抖得拿不住文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