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佯装没有听到,欢畅地说:“嗯,高先生说的是,如此,则兵事得人,边务有济!”
高拱缓缓道:“臣有《议处本兵及边方督抚兵备之臣以裨安攘大计疏》一道,今将方法,面陈皇上。”不等皇上回应,就说开了,语速不知不觉加快了,“二三十年来,边关多事,调剂难堪,兵部之任尤重。可臣亲眼所睹,总督每遇员缺,惶惑求索,不得其人,莫非真是国度乏才?非也!实因无储养之道而至!”他顿了顿,俄然提大声了调道,“兵乃专门之学,非大家皆能者。若用非其才,固不能济事,若养之不素,虽有其才,犹无济于事。可兵部官员,却与他部无别,不择其人,泛然以用,今将他官调兵部,明将兵部之官迁他处,人无固志,视为传舍,不肯用心于所职,如此,非惟无以备他日之用,而目下履职,亦有不当者矣!”
“甚好!居正早就传闻,王崇古慷慨有奇气,喜谈兵事,知诸边厄塞,善韬略,他任宁夏巡抚、三边总督这些年,北虏屡残他镇,宁夏独完。调他任宣大总督,最合适不过!”张居正欣喜道,又问,“那么王崇古遗缺谁可补之,玄翁有人选吗?”
皇上正专注地传闻,被二人打断,不由皱眉,见高拱神采阴沉下来,欲回嘴,便伸手摆了摆,拦住他,问:“高先生刚才所说时出时入,何意?”
张居正道:“兵部侍郎缺员,居正觉得,谷中虚可任之,不知玄翁觉得如何?”
“叔大有甚话,说嘛!”高拱催促道。
“大同尤其兵家必争之地,三面对边,东连上谷,南达并垣,西界黄河,北控戈壁,实京师之藩屏,中原之保障。”张居正说,“是以大同巡抚,亦当得人,时下这个李秋,我看分歧适。我意,大同巡抚与辽东巡抚互换。调方逢时巡抚大同,李秋巡抚辽东。”
张居正道:“恰是。俺答与虏庭驻牧丰州滩,他的六个儿子,宗子黄台吉在宣府边外,离边三百里;其他各子别离于大同阳和、得胜堡、杀胡堡、山西偏关、陕西河州等边外二三百里处驻牧。老酋俺答早已是国朝最大祸害!”
高拱做了一个请入坐的手势,和张居正一同隔几而坐,喝了口茶,边放茶盏边道:“南京兵部侍郎李迁调两广总督;陈其学调南京兵部侍郎;王崇古调宣大总督。叔大觉得如何?”
“高阁老,你不是在大力裁汰冗员吗?连太病院按摩科都裁了,如何俄然又加员额?”刑科给事中舒化嘲弄道。
高拱俄然一声耻笑:“呵!叔大的恩师做的功德!”见张居正投以不解的目光,他解释道,“记得那年因三边总督陈其学无威略,致三镇损兵折将,方告急升宁夏巡抚王崇当代替之。不知何故,这陈其学回籍听勘一年多,竟然被你的徐教员荐为宣大总督。”
高拱没有接他的话,仿佛还在策画着:“兵部郎中张学颜,去辽东做兵备道,觉得督抚后备。往者总把那些得志之人贬到边地,边务以是不振!有才调又自知有出息者,到了边地,天然非常用心,边务焉能不振?”
“高先生奏来!”皇上抖擞起精力,大声道。
“兵部侍郎例由会推,谷中虚可作人选。”高拱定夺道。
高拱手指持续向左挪动,说:“延绥、甘肃、宁夏三镇首要防备俺答之弟吉囊及三子,但是吉囊各部散处河西僻隅,与俺答诸部不成同语。故今之制驭诸虏,要在俺答一酋罢了。”
张居正看了一眼,笑了起来,道:“哈哈哈,玄翁知我。恰是王之诰。他是居正的亲家,但内举不避亲,王之诰做三边总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