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端还惊诧，转眼瞧见芍药阴沉沉，如利刃般的目光，转眼便明白了林妈妈的企图，她是要我出来夺了芍药的风景，芍药虽是头牌，但骄横放肆，并不受她掌控，她想要我取而代之，将芍药弃置一旁。
未几时，华灯初上，百花楼里红烛高燃，睡了全部下半晌的女人们仿佛都醒了过来，盛饰艳抹，欢声笑语地从后院出来，涌向前头的花厅去。
我一转头，芍药满面东风地从我身后迎了出来，直迎到了楼梯口，从我身边过期，还冷冰冰地盯了我一眼，很有些警告的意味。
“韩画师高看海棠了，海棠出身寒微，哪有韩画师笔下的那番神韵。”我感喟道。
他伸手到我跟前要回画像，重新卷起塞回卷筒中，仓促忙忙地告别分开了。
林妈妈的脸微微一抽，不动神采地冷冷哼了一声，韩画师的面色也不太都雅，嘴角微动，却甚么不说不出。
我展开卷轴，公然是芍药的画像，但是，相较于我那幅画像的精美，芍药这一幅明显技拙很多，乃至画得有些……俗气。
收整伏贴后，她才走向韩画师，“我们海棠女人的画像急等着要用呢，还劳烦画师快些，再莫停手。”
天气刚黑不久，赵善防果然就一身家常袍衫，施施然地从大门走了出去。我身后一阵“咯咯”的娇笑，尖着嗓子的笑语便跟了过来：“赵知府到了呀。”
约莫是怕再有女人来滋扰，韩画师动笔以后，林妈妈便一向在一旁坐着，未曾走开，直至天气暗沉下来，那韩画师长叹一口气，将笔往几案上一撂，“画得了。”
斯须，林妈妈领着赵善防和师父登上楼来，一面将他们往雅间里带一面顺手在我肩膀上带了一把：“海棠，还愣着何为么，朱公子但是你的再造恩公，还不快出来陪着吃两盏酒。”
花厅里四周歌乐笑闹，实在也不必避开人，女人们的重视力皆在酒客身上，酒客们天然也只留意身边的女人。我拉着师父找了个僻静处，将我这一日来的所见一一详说。
“赵知府，朱公子。”林妈妈喜气洋洋地到门口迎客，我定睛一望，进门的除了赵善防，竟另有师父。师父跟在赵善防身后，不显不露，进了门成心偶然地朝我站立的处所投了一眼。